林梦拍出自己的团扇,将飞蛾拍落在地,乌素附在它身上的黑白气息瞬间消散。
精致的绣鞋踩上残翅飞蛾的身体,两位美人提着裙子,尖叫地跑开了。
留在屋里独自梳妆的乌素蓦然间睁开眼来,她平静的眼眸没有任何波动。
她对着镜子伸出自己的舌尖,她嘴里有刚服用下的千颜丹。
千颜丹化开,一道无形的气流蒙上自己的面颊。
镜子里那张素净温柔的脸被一张标准的美人面代替。
乌素来到林梦与卫郦离开的地方。
她蹲了下来,慢悠悠地捻起一旁的砂石,将飞蛾的尸体掩盖。
与此同时,一股极微弱的濒死能量落在她的指尖,乌素张唇,将这点能量吸食。
她饱了一些,但也只是一点点,过几日,她还要再去找快死的小玩意。
——
云都今夜迎回了一位大人物,祭天大典在即,那位传说中的九殿下照例会回云都主持仪式。
这位九殿下的故事颇多,云都上下,从皇帝到臣民,都对他欣赏崇敬。
他归来前,九殿下上头的八位皇子皇女因为谁给他准备接风宴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抓阄决定,四皇子靖王殿下胜出,他建在王府西苑的待客之所观澜阁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裴九枝回云都,并未大张旗鼓。
云都内,祈福的彩灯将黑夜照成白昼,一骑白马自闹市而过。
马上之人身着利落青衫,戴着斗笠,略低着头看向前方。
他露出白皙清俊的下半张脸颊,薄唇带着几许凉薄清冷之意,冷肃抿着,勾出一道沉郁威严的弧线。
他背上的一柄长剑清光熠熠,剑鞘被一段普通的白绫裹着,掩着剑身的光芒。
云都里,编着花枝辫子的姑娘与身后的年轻男子牵着手。
无数人潮来往,马蹄声远去,如一袭清风掠过,朝靖王府而去。
——
这是乌素第一次来观澜阁,整座琼楼建造在人工开凿出的大湖中央。
天上月倒映在水中,与高阁之上的宴客之所遥相辉映。
乌素觉得这高阁像一匹明亮的巨兽,她只瞥了一眼,便不再望。
九曲回廊缦桥将岸上与观澜阁连接,乌素缓步慢行于其上。
她怀里的食盒极烫,底部灌了热水保温,她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提着。
她的身前身后,有相同模样的侍女低着头。
在王府,不需要出挑的容貌,不出错便是最稳妥的处事方式。
入了观澜阁,乌素给末位的宾客呈上菜肴,而后便低着头垂着眼走出,休息片刻之后继续上菜。
阁里歌舞声轻灵悠扬,宾客尽欢,乌素也不知宴上有谁,她只知这宴会很隆重,一直开了深夜。
观澜阁后,满月高挂,月色清辉自地坪窗外洒落,被屋内灼灼灯火吞没。
乌素端着菜,等着主人令下,便将菜肴奉上。
这是她最后一次上菜了,后面的活儿有其他的下人做。
她站在殿内不起眼之处,轻轻打了个哈欠。
近来靖王府内的死物少,她常感到饥饿,一饿她就困。
观澜阁的主人靖王坐于客位,陪在裴九枝下首,他身后有一身着黑袍的俊美男子对裴九枝行礼。
他捧出香炉,取出一段香,小心地点上,霎时间,一股奇妙芳香传遍整个观澜阁。
靖王笑道:“九枝,这是外邦有名的制香师,我再三拜访,才将他请了过来。”
裴九枝低眸,看了那拨弄香炉的制香师一眼,只对靖王浅浅地点了点头,他的姿态淡漠疏离。
“哎……”靖王感慨,“九枝,自你学习剑道之后,人是越来越冷淡了。”
“并未。”裴九枝的声线低沉冷郁,如明月蒙于云层之后。
观澜阁内奇妙香气晕开的时候,乌素还在心里感慨这香果然好闻。
但她只多嗅了几口,便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
她本不会去关注任何身边之事。
但当殿内裴九枝说话时,她抬起了眸,试图看清他的模样,但没成功。
几重鲛绡软帐,将下人窥探的目光隔开。
乌素感觉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涌起,她皱了皱眉,又听到要上菜,便匆匆把菜端了上去。
她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好像中了什么毒似的。
出于躲避危险的本能,她以更快的速度跑出了观澜阁。
观澜阁内,这香气还在飘着,黑衣的制香师低垂着眼,将炉子里的这段香拨弄得更旺了些。
香炉的火,是用裴九枝的旧物点燃,制香师面上泛起微笑。
他依稀记得自己拿到这段香的时候,那如呓语的声音告诉他——
“此香名为旖情香,用裴九枝的旧物为引,点燃其中一端,燃烧到另一端的时候,它会吸引范围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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