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汗阿玛极为喜爱的皇子,我出生在这天下最有权势的地方,这才是我的最大优势!湘儿读了那么多的书,听了那么多的道理,难道就不好奇那些同样饱读诗书的人物们,是如何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立足的吗?”
胤禟的这个念头自然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知晓。否则的话,康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无法无天的狂妄混小子送去皇陵思过的。在许多人眼中,这种把宫廷朝堂上你死我活的权势争斗当做大玩具来讨好小姑娘的荒唐想法,几乎就是变相的烽火戏诸侯了。
然而,胤禟有如此想法,并不表示他打算亲自参与其中。他真心觉得当个有自保能力的旁观者就挺好的,尤其是当他察觉到太子和大哥之间的暗潮汹涌后,这个想法就更加清晰明确了。
他既希望两方多搞些阴谋争端出来,好给他提供丰富的写信素材,又时刻提醒自己要努力积攒防御进攻的实力,免得将来某一天被殃及池鱼又无能为力。
这样一来,在胤禟和裴湘的通信内容中,除了记录彼此的日常生活外,胤禟在京中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宫廷纷争和朝堂暗涌就渐渐多了起来。
而最近越来越爱读史书的裴湘也如胤禟预料的那般,对胤禟叙述的人心谋略和得失成败投以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尤其是在胤禟因为受宠而几次险招算计后,裴湘便自然而然地走上了帮着好友出谋划策和分析情势的道路……
康熙三十五年,裴湘十三岁,胤禟十四岁。
这一年,虚舟先生的身体依旧虚弱,并渐渐有了油尽灯枯之相。不过,在裴湘的细心调理照顾之下,老先生并没有遭受太多的病痛折磨。
此时的赵颀已经搬离了环溪草庐。他每日白天过来读书学习和照顾老师,晚上则返回附近的农家小院居住。不过,赵颀并不是独自一人住在外面的,和他一同居住的,是他的亲生父亲赵九郎。
这三年以来,赵九郎和赵颀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尤其是在赵九郎听说虚舟先生调养身体缺少一味药材,便不惜冒险进山为虚舟先生采药后,赵颀看向赵九郎的眼神就多了些许的亲近。
当然,赵颀如今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对旁人充满信任的天真少年了,他真心感谢赵九郎的寻药之举,却也始终对他存有防备。
赵颀曾对裴湘透露过自己的心声,倘若赵九郎只是希望能有个更加孝顺的儿子和更加舒适富足的晚年,那他愿意尽力满足对方的这个心愿。但若是赵九郎因此生出更多的不切实际的贪婪妄想,那他也会明确拒绝并加以阻止的。
说出这番言语时,年少的赵颀眼中尚且存有几许对亲情的渴望。
裴湘见此,也只能暗自叹息。以她对赵九郎为人的观察判断,她觉得赵颀终究会失望的。
“阿颀,将来……你若不喜欢待在这里了,就来帮我做生意吧。”
裴湘眸光清澈地望着面前如青竹松柏般的俊秀少年,轻声邀请道:
“你可以跟着我的商队天南海北地走一走、闯一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见识了山河辽阔与市井百态,我也有了信得过的人帮我约束商队,并详细记录下各地的风土人情,绝对是两全其美。”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由于虚舟先生的身体日渐虚弱, 裴湘今年便没有如同前两年那般,抽空回沈家老宅探望祖父祖母并不时地小住几日。
裴湘留在环溪草庐内,反倒是之前一直在江宁忙碌的王婉忽然扔下越来越红火的生意回到了沈家老宅, 并且一住就是一月有余。更稀奇的是, 哪怕沈老爷沈太太多次提起要为次子沈启堂纳妾之事, 王婉都没有离开苏州躲麻烦的打算。
实在被催促得不耐烦了, 王婉便乘车来环溪草堂这边看望虚舟先生和裴湘,散散心后再返回饮马桥米仓巷,继续和公婆周旋。
这日,王婉又一次早早就来到了环溪草堂。
在探望过虚舟先生后, 她就来到了裴湘的房间。
“……好在我如今手里有钱了,”从来不在女儿面前掩饰自己如何应对公婆的王婉一脸庆幸地感慨道,“如今这沈家上下, 哼,谁都清楚哪个是真正的财神爷,自然就懂得通风报信和替我说好话。呵, 湘儿,即使你祖母打算不经你爹和我的同意就往咱们这一房塞小妾,那也得看看有没有人能成功把愿意做妾的闺女领到她面前去。她无人可选,就只能干着急了。”
裴湘给一进门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话的王婉倒了一杯新鲜的果子饮, 又往她身后塞了一个软枕,然后才缓声问道:
“娘亲怎么锁着眉头,是遇到什么烦扰了吗?可是爹他又闯祸了?”
“那倒没有。你爹近来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好友, 又在曹家人眼皮子底下做他的芝麻小官,他哪敢冒冒失失地闯祸?除非你此时就在江宁并能随时给他兜底扫尾,他才敢由着性子胡闹呢。”
对于亲娘点评亲爹的这段话,裴湘只能报以礼貌微笑。鉴于最近她和亲爹沈启堂建立起了一种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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