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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依旧,灯塔上的光只高高投下一片昏黄的可视范围,海水开始涨潮,一波接一波冲上岸,鞋子湿了一遍又一遍。
脚早就冻的没知觉了,只是机械的重复行走的动作,直到走进光亮里。
因为没戴眼镜,在这种雾蒙蒙的暴雨后,基本等同于一个瞎子,所以走到跟前了,我才发现对方原来不止一个人。
身后乌泱泱的还藏了一个穿黑外套的人。
一共两个,应该有点胜算。
站在最前面打着伞的人,显然没想到来的人是我,盯着我,歪了下头,突然慢慢笑了。
“许听?我靠,你怎么来了,你来做什么,替沈琛讨回公道?哦瞧我这记性,你俩是亲兄弟,弟弟替哥哥讨回公道天经地义。”
我抹去脸上的雨水,等他脸逐渐清晰,我也笑了。
一个就算死了烧成灰也能认出来的人。
梁启的双胞胎弟弟,梁成。
“临江治安也太不行了,怎么大晚上还能放狗出来咬人?”
梁成一开始像是没听见,反应过来突然捧腹大笑,边笑边指我:“你他妈回文城三年终于混成人了?”
“我靠,太麻痹好笑了。”
他回头朝身旁一个寸头问:“你还记不记得这骚货趴垃圾箱上被人操的视频了?”
“跟现在完全不是一个人啊!”他倏的睁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脸上一会笑一会怒。
寸头把伞一丢,眯眼盯着我,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来了!这不是那个长的他妈的比女的还漂亮的骚逼吗?我靠,当时我龙哥操你操的爽翻了,就是没胸没屁股,除了屁眼一个洞也插不了哪里了,啧啧可惜了。”
3
梁成哈哈大笑,随即朝我狠狠啐了一口,咬的牙“咯咯”作响,颊侧突出一大块肌肉。
此时此刻,他们也帮我回忆起来了。
寸头,李良强,梁成的好狗。
“看来当时没操爽你,现在还有胆子过来,”
“不过我说你胃口也太大了吧,四个人都没满足你?我劝你别玩到最后把自己屁眼都玩烂了。”
我把手机掏出来,关机,放进背包。
走到江边林子里,轻轻放在枯叶上。
我活动了下筋骨,有些不耐烦问:“你们啰嗦完没?”
梁成明显愣了,我立刻冲上去先敬他一拳。
李良强被我踹到一边,整个人歪在沙滩上,嘴还是那么臭。
“操你妈的许听,你他妈想死是吧?”
我那一拳故意打偏了,只擦了梁成下巴,实在是不想把他头捶偏,无奈之下只能收紧三分力。
梁成果然硬生生挨下了。
他扶着歪掉的下巴,嘴里喷着血沫子,咧嘴笑,有些癫狂。
然后梁成抬起那张扭曲到变型的脸,说:“许听你想跟我玩命是吧?你他妈都不知道被多少个男的操过的,你在这跟我装呢?”
余光里李良强捡了个棍子冲过来了。
我动作一滞,梁成已经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用膝盖狠命一顶,一瞬间清脆的响声从手腕处迸发,两秒无知觉后,痛觉神经引爆身体。
出师未捷身先死,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我索性咬牙放弃挣扎,侧身用手肘击向他臂膀。
眼看着李良强那一棍子径直落下来,手臂已经麻痹的让我喘不过气,只能用力跺向梁成的膝盖,他腿一弯连带着我一起结结实实挨了那一棍。
我还是很佩服自己的。
毕竟电光火石间我已经和梁成换了位置,李良强一看就是卯足了劲打下来的,棍到临头是来不及收回的。
于是只听见一声闷响,梁成的脑袋替我挨了七分力,我那一条不幸的手臂则受了剩下三分。
梁成倒在地上,身体抽搐几下后不动了。李良强丢了棍子冲到梁成身边哭天喊地,我趁机缓了一口气。
但还是没平复岔气,它在我胸膛里上蹿下跳,我感觉胸膛都要疼废了。
灯塔灭了,世界重新归于宁静。
耳边只剩呼啸海风和漫过沙滩的潮水声。
雨又开始轰隆隆下了。
左臂软趴趴的垂下,我使了使劲,没反应,反而是剧痛疯狂造访我。
我斜眼看着地上的梁成和李良强,默默地托起左臂,一步一瘸地返回捡包。
天黑的更深了,脚下咯吱咯吱,应该是走到江边的林子里了。
我视力一向差,到了晚上更是瞎子一个,四周乌漆麻黑的让人摸不着方向。
磕磕绊绊的终于摸到包,哆嗦着掏出手机,废了半天开不了机,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屏幕上。
我忽然很不安。
时不时几阵雷声从头顶轰鸣而过,远处那几声呜咽的哭声竟不知何时忽然消失了。
手上传来一阵振动,刺眼的光芒从手机屏里射出,四周一下子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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