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却只想发笑。面上仍旧是不好意思的看向诸位亲戚们,因赔笑道:“你们瞧瞧我这小姑子,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是这么着。她是因着二姐儿的病,所以心下慌了,这些我都知道。我替她给您几位赔不是了。”
诸位亲戚妯娌被如此对待,心下自然有气。只是冯氏这般赔小心的,她们倒不好多说什么。更何况本就是没理在先。更有一等人妒羡皇权富贵,知道二姐儿是得了圣人的称赞的,便也笑着替陈氏开脱道:“当娘的哪有不心疼闺女的。我们家三小子生病的时节,我也这么方寸大乱来着。都是为人父母心,岂有不担待的。”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唯有当日同陈氏起了嫌隙的两位同族姑嫂,因知道陈氏那一番话是冲她们去的,心下大不自在,面上七情更是显出不以为然来。
冯氏见状,心知肚明,却乐得顺着众人的意思下台阶儿。因又寒暄了几句话,这些个亲戚因方才被陈氏一番臭骂,也不好继续赖着不走,便找了种种借口告辞。冯氏仍苦留一番,因说道:“眼见着便是午膳时候了,吃了饭再走罢。”
便有一人笑道:“不吃了罢。蕙姐儿说的很是,你们家昨儿一夜也没消停,合该好生休息的。偏我们这些没眼色的逛了来,竟是打搅了。这会子吃了午饭,等会子又要喝茶,牵牵扯扯的一个下午又过去了。怎么好意思呢。”
另一人更接口笑道:“老嫂子的话有理儿。亲戚们相处,本就该平日里多走动的。也不差这一顿饭的工夫。以后常来常往,只要府上不嫌弃我们是些没用的人。”
冯氏见状,少不得又是一阵谦辞劝慰。倒是不好再继续苦留了。
于是众人趁便走了。冯氏仍送出二门外,目送着众人身影儿都不见了,方才回转。
一时进了内院,直入陈氏的卧房。便见陈氏正守在二姐儿的床前,旁边春兰捧着一盆热水,陈氏亲自拧帕子替二姐儿擦身。冯氏便谈道:“你这脾气多早晚改改?也太性急了。凭白得罪人。”
陈氏冷笑,压低了嗓音的道:“理她们呢。都是些闻见腥味儿便往上扑的杂毛猫儿,怕她们做甚。”
冯氏一时无语,想了想,又笑道:“不过这些人,一般也得你这样泼辣的震慑一下子才好。如若不然,也不知何时才有个了局。”
陈氏看了冯氏一眼,因说道:“这不挺好的么。我□□脸儿,嫂子唱白脸儿,将她们哄走了也就是了。都是些看不出眉眼高低的蠢人,只想攀着高枝儿往上走。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
冯氏向来贤良淑德,轻易不肯在人后褒贬人的,听了这话,便不肯多说了。
陈氏也不在意,仍旧是火急火燎的瞧了眼窗外,柳眉倒竖的道:“陈忠也是越发没了算计了。叫他请个郎中,这会子了还不来!”
刚说完这话,只见后门上当差的老婆子引着一个须发皆白,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郎中走了进来。
陈氏冯氏与房内的大丫鬟见状,忙壁到后头去。
一时老郎中诊过了脉息,不过是些外感内滞,惊惧受风,虚耗心神的脉象。倒也不是什么大病。那老郎中便依脉下了方子。
冯氏见状,便命灶房上的人依方熬药,又付了诊金,方命婆子仍旧送人出去。
当下诸事具已妥协,冯氏终于松了口气,便欲回房睡觉。
岂料刚刚回至房中不久,便有二门上当差的小丫头子接二连三的送了礼单和拜帖入内。冯氏叹息一回,因这些日子跟吴先生学了几个字,倒也勉强能读个礼单子,就这么强打着精神一瞧,不免又是一愣。
盖因这些儿个拜帖,竟全是京中平素不认识不走动的人家儿递上来的。这些暂且不说,单说那些个礼单子上列的表礼,以头次拜访的礼节而言,也未免太过厚重。
冯氏心下狐疑,目光再次看向那一沓拜帖。只见最上头的,便是京中久负盛名的裕泰商行的帖子。
冯氏并不认得这些递拜帖的人家儿,陈府与这几家往常也无走动。不过冯氏却恍惚记得,昨儿夜里陈家从拐子手中救下的那个小姑娘——听二姐儿的话音儿,好像就是哪家商行的管事家的孩子。
看来这“哪家商行”便是“裕泰商行”了。既这么着,下剩的几个递拜帖儿的人家的来因,似乎也有迹可循。
冯氏沉吟一回,先用上等封儿赏过,又命贴身丫头碧溪打听正房老太爷老太太可醒了。得知二老皆醒了,又亲自到上房回明应由。陈老太爷想了一想,少不得又吩咐带进那几个送礼请安的人。
想是众人在派人之前早已打听了陈府的现状,因而前来送礼请安的有男有女。很方便主人家问话。
一时带进人来,细细询问。果然这几个送礼请安的人家儿都是昨夜花灯节上有小子丫头被拐子拐了的人家儿。得亏陈珪并二姐儿叫破了拐子行迹,又有锦衣军统领赵弼和当即抓拿了冯四等人,解救了这些被拐的孩子们。次后锦衣军将冯氏等人押回诏狱,救下来的小子丫头则被送到了京兆衙门。
这些个人家有的是当晚报官,直接被通知到京兆衙门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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