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oo二年,秋末。
一架由香港飞往海岛的班机上,一个戴着深色太阳眼镜的女人,沉默地撇着头看着窗外。
她的打扮随兴,身材-纤合度、曲线玲珑有致。袒露的手臂上,没有任何的珠宝装饰。及腰的松发半遮住她秀丽的五官,掩不住她摄人的吸引力。她和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助手坐在飞机上的头等舱。
“阿净,这一次日本化妆品的广告非常成功,当初你还曾经考虑不想接,想不到吧?效果这么棒!连日本的连续剧天王都指定你在下一季的新戏做他的女主角呢!”秦天净的助手小玲坐在过道边的位置上喋喋不休。
秦天净出神地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衬着朵朵的白云,真让人想要跌进这云堆里,把什么烦人的事情都抛到脑后。
“是吗——我的日文又不行,如果我答应他的话,报上又有写不完的绯闻了。”她恍恍惚惚地面对着窗外说着。
“唉哟!阿净,你对这些绯闻不是早已经免疫了吗?你没有听说!人怕出名,猪怕肥,谁叫你现在是亚洲的天后了呢?”
秦天净回头看着和她一样年轻的助手,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唉——谁想得到,五年前,我才十八岁,还是个高考刚落榜、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隐藏身份,到我爸爸的公司做小妹,当助手,那时候的我,好青涩、好天真、也好执着”她的眼神缥缈,记忆的轮轴又回转到了从前。
“阿净,你就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挟着本地食品大王之女的气势,在演艺圈里作风独特,只求好,却并不心切,因此才会在这演艺圈里一枝独秀的啊——”
“小玲,你能不能说一点有创意的?这些话报纸上都登烂了,又不是只有你这么说。你记得吗?报上分析过我成名的原因还有一种——就是因为有许多男明星的追求,绯闻不断——”她拧起了双眉,嘟起了唇,怏怏不乐。
“唉!天知道,这么多的绯闻,有哪几个是真的?”
“真的?我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连在现实生活里,我也什么都感觉不到——这五年来我所有的感情,好像全都是一出出荒谬的戏,五年了,这出戏我演得太长了”
“阿净。”助手小玲杂志上,只要有秦天净的照片,他都会借来看看,假装不经意地翻翻,却时常端详好久,连失了神都不自知。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也像个十七八岁的少男,抵挡不住秦天净的吸引力?
他甩了甩头将思绪抓了回来,扯掉了衬衫上的领带,正想把电视机关掉,可是电视机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手中的遥控器不自觉地跌落在沙发上——
“本台最新独家报道——亚洲天后秦天净在香港六个月后,今天中午刚下飞机回到本市,神情非常疲惫。当记者问到有关她和日本某男星的感情时,秦天净显得十分不耐,不但挥手打落了记者的麦克风,还用手遮住镜头,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离开机场的时候,几乎晕厥,幸好身边的助手及时扶她到等候的车内。工作人员表示,秦天净的身体不适,将紧急送到医院治疗。据内部可靠的消息来源指出,秦天净近来的工作压力大,对于下个月要举行的演唱会,档期太满无法排出预演时间,感到十分紧张,有可能会取消许多安排好的广告拍摄,全心进行排练,可是秦天净有可能将付出许多不能履行义务契约的赔偿金,虽然秦天净的家境富裕,但这笔赔偿金额为数不小——二十分钟前,记者来电报道最新情况,发现秦天净在医院演出一场失踪记,秦天净的经纪人和助手,甚至于她的家人都不知道秦天净的行踪,明天所有的活动可能都要取消停摆——”
她回来了,她的一举一动,殷慕儒都是通过电视新闻的报道或报纸杂志才知道的,他的工作和演艺圈也有一些关系,就算他不想知道,一些小道消息还是无孔不入地侵入他的生活。
他痴痴地伫立在电视机前,电视开始播放下一个头条新闻,但他眼睛里却只有秦天净的影像还在重复地播放——
那一个迷离的夜晚,是他和秦天净见面的最后一夜。之后,他也很快地离开了“秦生食品”
五年来,他一直很想再见到她,可是他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他已经不能确定秦天净是否还能像以往一样——毕竟是他先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他怎么还能要求她再给他一次?
反复的思索里,他找不到答案,五年了,他还是无法释怀,他连接受别的女人的感情都觉得愧疚——他对她无法忘情,辗转反复的思念不断地在夜里煎熬。
“咚!咚!咚!”庭院前的木门传来了敲门声,规律的一声又一声——仿佛在回答他的困惑。
他推开了门,走在小径里,看着眼前那一道红色的木门。夜空的深蓝沉淀在地平线上,这老屋在都市里显得如此的静谧安详,使他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是一种触摸不到底部的感觉,依稀在勾引着某种悸动——
他打开了红木门。
从他眼里突然散发出讶然的喜悦,心几乎要跃出胸口,他强自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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