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他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的?”楸楸原本在看地上的阴影,闻言弹地回过头,眼底有警惕。
“因为此刻他的母亲,就在教堂里躺着。”
楸楸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狠狠一个怔愣,眼神里充满着不可置信,讶然道:“今天告别仪式的主人,是那小孩的母亲?”
“他好像没有意识到,他母亲永远的离开了他,也没有人跟他说过,要永远记住某个日子,某个瞬间,或是今天。不过这对于一个乐观的小孩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裵文野盯着被多冰珍奶弄得湿漉漉的手。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希望有人跟我说,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楸楸从包里拿出纸巾,帮他洇掉手上的水珠,又将那张纸巾贴到杯壁上,“我不想第二天,或者第三天,第四天?一周,或是一个月吧,不想有朝一日醒来,不明白为什么妈妈突然间就不在了。”
“嗯。”
“你也认同吗?”楸楸看着他。
“不想一切不明不白的,可是想得多未免太难受,我可能没有你勇敢,这一点我很犹豫。”裵文野将奶茶还给她。
“你害怕死亡吗?”楸楸抱着奶茶,低头吸了一口,缓缓问他。
“是啊。”他说,“以前不怕,后来近距离接触过,就怕了。跟你多说一件事。”
楸楸点点头,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裵文野说:“你还记得,前不久提到过的,父母有意让我们相亲的那位,在加州留学的女生吗?”
楸楸当然记得。
紧接着裵文野说,他第一次吃阻断药,就是因为这个女生。
那时他还不算抵触、对于跟世交伯父的女儿见面这回事,至少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路途遥远,被催到不能拖,才择了个空闲的日子出发。
结果是那天他在加州被人放了飞机,在餐厅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拍了张照片给母亲,心想这可不是他的错,便走了。
来都来了,他决定在加州好好玩一圈,先后打卡了远古时期的世界缩影yoseite national park,还自驾游了加州1号公路,一号公路横跨整个加利福尼亚北部,将洛杉矶和圣地亚哥连接起来,被称为“美国的脊梁”,可惜时间紧迫,没有去一趟东接的内华达州,见识见识传闻中全美最孤独的50号公路。
第三天,就在他把车子还给租车行,打算离开加州时,他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那位sela。
sela请求他今天一定要见一面,否则她不好跟父母交差,裵文野原本懒得理她,电话挂断后,母亲的电话进来了,他有些不耐烦,最后大家各自退一步,只要他今天去赴约,那么接下来几年直到回国,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他当时就一个想法,这位sela家里一定是富可敌国,值得他母亲如此出卖儿子。
“还是一开始订的餐厅,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孕妇。”裵文野自嘲笑笑,“当时快生了,你知道吗?”
“她瞒着家里人,想要生下这个baby?”楸楸愣住,“就是刚才那个小孩儿吗?”
裵文野‘嗯’了一声,“她也不想相亲,但她那会儿毕业了不回国,不读书,不工作,家也不回,她家里人放心不下,就想着干脆让她结婚算了,说也算是有点事做。谁知道她已经怀孕,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华侨。”
大家都不容易,俩人礼貌而和谐地吃完一顿饭,看在她是孕妇的份上,裵文野开车送她回家,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他得掐着时间去还车,而后去机场。
结果不出意外,还是出了意外。
在车上,sela羊水破了。
到目前为止,裵文野还算镇定,只在她颤抖着声音说羊水破了的时候,慌了那么一两秒,而后立刻导航最近的医院,并打电话过去,告知对方车上有个孕妇,羊水破了。
结果sela忽然幽幽冒出一句:“告诉医生,我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
一瞬间,方向盘都快滑了出去,车轮胎在马路上吱嘎一声,裵文野好不容易扶稳了方向盘,惊骇看她一眼,几乎头皮发麻,像看一个怪物,脑子里一万匹草泥马跑过,心想你怎么不早说?一顿晚餐一个多小时,她不说,上了车也不说,羊水破了也不说,直到他给医院打电话,才突如其来这么一句。
偏偏就撞在他昨晚不知道碰到什么,划拉出一道小血口的档口上,大大提升了感染的概率。
那一刹那,他脸上乌云密布,都是阴影,简直掐死她的心都有。
送到医院后,医务人员穿着防护服,把她抬下去,裵文野自顾不暇,去打了免疫球蛋白,后来吃了一个月的阻断药,全方位阻断,万幸最终是没有感染。
再后来大约是过了一年半载,他接到母亲的电话,对sela及她家人乱骂一通,裵文野终于在母亲这里知晓了来龙去脉,sela被一个四十好几的华侨老男人骗了身心,结果孩子怀上了老男人才告诉她,自己是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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