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掌早已经死了,如今不过是个废人在苟活余生而已。”
他说的释然,可手还在颤动。
林织慢悠悠地说:“即使你呕心沥血创出的掌法就此销声匿迹也无所谓?是了,想来也无所谓了,毕竟就算有人现在用浩然掌去对敌,自报家门也只会被嘲笑什么三脚猫的路数。”
怒意让这个看起来庸常潦倒的中年男人浑浊的眼眸锐利了一瞬,猛地咳嗽了几声。
吴风啧啧道:“圣子这出门一趟,还真是学会了那些人的心眼,竟然还会用激将法。”
他哼笑:“我的浩然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了,这盲眼小子未必能行。”
林织转头唤道:“小禾,过来。”
戚禾走了过去,手腕被大汉粗糙的手握住,随后又被按住了肩膀。
摸了一边骨后,吴风眼神有些变了。
“骨骼七巧,内劲很足,圣子,您这是从哪儿捡了个宝贝回来。”
吴风砸吧砸吧嘴,有些可惜,要是这孩子没瞎,估计更有造诣。
林织:“能不能教?”
吴风大笑道:“能教!这小子给我敬个茶,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我已经有师父了。”
戚禾想要去抓林织的衣角,却触及到了一片光滑细腻的皮肤,愣了一下抓住了林织的手。
吴风看了看小孩,又看了看旁边但笑不语的林织,这回轮到他开劝了。
“你的练武天赋如此之好,干嘛要去学炼蛊呢,你看圣子都让我教你。”
戚禾神色平静,还是固执道:“我有师父了。”
吴风看向林织,让他说两句话,这怎么个意思。
林织正欲开口,便听见戚禾轻声说:“我只做师父一人的关门弟子,如若您不介意,我愿以师礼相待,尊您为先生,若是我有所学成,一定会为您找传人。”
林织眼眸带笑,看着小孩耍心眼,关门弟子即最后一位弟子,虽然他是这么打算的,但他似乎没有告诉戚禾。
戚禾不学蛊术,却打算把名头给占了,还是这么一副只依赖师父的模样。
小孩子通常不会有这么多心机,但戚禾可未必。
林织轻叹,更可爱了。
吴风听了这番有些文绉绉的话,忍不住侧目。
如果这番话真的是小孩自己说的,心眼这么多,长大了前途无限啊。
吴风还是暂且松了口,说:“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学的怎么样。”
当即吴风就要开始指点了,他在这个本不属于他的地方躺了太久,心气早已经消磨殆尽,但如今又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只是为了一个可能,一个心血能够真的被传递的可能。
小小的火苗不断跳动,要是有一天这个小子能够用他的功法打败那个战胜他的对手,光是想想那个场面就能让吴风精神一震。
他本觉得自己苟延残喘这么久就要死了,现在觉得他还能多活几年。
“你叫什么名字?”
吴风拍拍竹椅扶手,差点忘了这件事。
“林禾,”戚禾说,“我叫林禾。”
春沂城的‘戚禾’早已经死了,这个名字他暂时不能用,那他自然是要和师父姓的。
林织揉了揉小孩的头发,将他放在了吴风这里。
林织还要去准备其他的事情,今晚他要把戚禾体内蛊丹的余毒清除。
除此之外,林织还去了林素的书房,拿了一堆书回来研读。
知识进入脑海中,总有用得上的时候,何况不止戚禾要进步,他也需要。
黄昏时分,林织去把戚禾接回了家。
“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
戚禾解了眼睛上的布条,自己洗脸。
浩然掌的起招和横断刀法有共同性,二者都是极为刚烈霸道的功法,要的就是大开大合猛攻为上,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戚禾却很适应。
“那就好,如果感觉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我会的,师父。”
林织让戚禾解了衣服,泡进药桶里。
戚禾摸索地走进,等了一会儿有些疑惑地说:“师父,你不洗吗?”
这段时间师父为了方便照顾他,他们都是一起洗澡的。
林织弹了弹戚禾的脑瓜,笑道:“这是药浴,我可不陪你泡,好好待着。”
戚禾应声,耳尖有些发热,想来应该是这滚烫药浴的作用。
帮戚禾处理好余毒后,林织心里的事情放下了一桩,让戚禾自己洗澡穿衣,他去取了吃食。
戚禾吃了东西,脸泡的红扑扑的躺在竹床上,等着师父一起睡觉,却又闻到了血腥味。
“师父,你在喂蛊吗?”
这么一路戚禾已经明白林织身上时常出现的血腥味并不是受伤,而是他自己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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