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楚昊先“解穴”,低头看阮白用炭笔在本子上记录的,惊讶:“你打算分家?”
阮白抬头,理所当然道:“嗯。当初受到战乱逃走的人,逃不了多远,你们不是说在各个城镇被拦下来了吗?现在路上不好走,等开春了,这些人就得回来。荒驿再好,也不是家。有家人,总是跟家人一起生活更好一些。再说,他们现在手上有钱,哪怕家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不过是重新造个房子的事情。如果到时候找不到人,再来荒驿生活,也是一样的。”
阮白说的每一句都在理,可是在大家都没考虑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却考虑到了分离。
碍于田凯复在身边,楚昊只是捏了捏阮白的手。
田凯复忽然问了一句:“那阮兄自己呢?”
阮白愣了一下,才明白田凯复问的是原身的家人,立刻道,“我总是希望家人安好,若是……也无法。”
田凯复并没有察觉到阮白的异常,只是跟着悲伤了一会儿。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被迫和家人离散,经历生死之后,如今家人还生死不知……少年是被迫长大了啊。
“放心,吉人自有天相,阮兄的家人不会有事的。”田凯复说完就走了。
楚昊把门栓上,一坐上炕就把阮白紧紧抱住,良久才问:“若是周七的家人真的回来了……”或许他可以立刻派人去查探一下,这个不难。各个流民集中的地方,都会专门将流民登记造册,以待条件允许发还原籍。只要找到周七的家人,他完全可以出一笔钱,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定居,甚至可以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应该,但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如果周七的家人都回不来的话,他就可以独占二弟。明明男鬼只是借用了一下周七的躯壳,才不是周七,家人什么的跟他家二弟一点关系都没有。
阮白奇怪道:“我叫阮白啊。你看着我和周七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就算周家真的还有人活着,他也不想去相认。反正,到时候再看吧……
周七是个苦出身的少年,常年营养不良骨瘦如柴;阮白却是个顿顿吃肉,还皮光肉滑的小公子。少年人长得快,几个月时间就跟脱胎换骨一样。
大周的过年很单调,连个春晚都没有。
阮白一时半会也不想折腾点麻将扑克牌什么的出来,睡了两天懒觉之后,就开始恢复了学习。
田凯复开春就要离开,他有什么问题也要趁早请教/忽悠。
楚昊没有什么事情,干脆也加入了教学行列。
书房已经习惯有人围观,三个人直接把教学地点挪到了卧室。现在讲的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当然普通老百姓也没必要知道朝廷中的各种人际关系。
阮白听得头昏眼花,什么甲是乙的姻亲,乙是丙的学生,甲和丙又是同族,丙和丁又是同乡,混乱到脑门疼。
他拿了纸笔画人物关系图,结果混乱到根本无法直视,只能打乱了重新画:“你们讲慢一点,咱们重新开始,一个个地方来。先是顺阳关这里……”
楚昊只能给他详细讲:“曹大人出身勋贵,祖上曾经是开国功臣曹显大将军,后来曹显大将军之子娶了皇后的侄女……后因长子早夭闹翻,曹家中途败落,直到如今的曹大人才开始兴起,曹家除了少数出来做官,一直在西平一带发展。乐阳驿的曹达,不过是曹大人的族侄,关系极远。”
阮白干脆单列了一张人物简介,把各个一把手专门写一张纸。炭笔经由许六的改进,如今使用要方便很多,在阮白手中飞快地落笔,几乎跟楚昊的语速持平。
“继续。”
田凯复补充道:“曹大人这一系如今在朝中并无多少势力,官位最高的到五品,还是外任。”
楚昊摇了摇头,吐出一个名字:“曹广,曹家三房嫡次子,师从米大先生,年方十五……和我家二弟一样大呢。”他偏头看一眼阮白,捏了捏脸,被拍开手也不生气,继续说道,“今年应该会考科举,就是不知道会参加文科还是武科。如果是二弟,会是参加文科还是武科?”
阮白还真就仔细想了想,比较纠结:“当文官好像更省力一点,动动嘴皮子挥挥笔杆子就好了;不过当武官更帅更拉风!”
至于曹广,除了考武举也没别的选择了吧?那什么米大先生,无论再怎么牛,也无论曹广学得多好,皇家怎么能够容许一个家族内又掌军权又掌内务?除非曹家分宗。若是碰上小心眼一点的皇帝,估计就是分宗也不一定放心。
“噗。”田凯复毫不客气地笑他,“还在讲考科举呢,阮兄直接就转到当官了。考上了也不一定马上就有缺,未必有官能当呢。”
这么说的时候,他不由得暗暗心惊。除了曹家的曹广外,其他家族里差不多年纪的优秀子弟同样不少。他如今不过才二十,已经有了深深的危机感。将来大周的天下,恐怕就要在这些人的掌中。同时,他也难免为了阮白感到可惜。如果阮白有一个好一点的出身,甚至都不用像他这样的家庭,普通的衣食丰足的人家,能供得起孩子上个私塾,像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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