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量高大魁梧,拿着一支毛笔跟拿着一根绣花针一样,提笔写字跟绣花一样,一笔一划字斟句酌,时不时还要被阮白横挑鼻子竖挑眼。
“写简单一点。白话,白话明白吗?你写这种的念出来给人听,人家能听懂么?”
曹大人能做到一方守将的位置,熟读兵书是必然,多年来为了粮草军饷兵源和朝中的文臣各种扯皮,文字功底并不弱。但是……老革命碰到了新问题!
曹大人的脸十分严肃,排在他面前的士卒们全都噤若寒蝉。偌大的饭庄内只能听到阮白一个人的声音,简直嚣张到不行。
楚昊想快步走进去,却被人群阻挡,急得有些着火。
可怜那些士卒们,让阮白给他们写信,虽然阮白是个官,可到底年纪小,而且也不是一个系统,他们还能努力忽略“官威”。结果今天突然来了个平时只可远观的曹大人……听说过没有,谁家小兵敢支使将军做事情的?
自打曹大人“入职”之后,再进来要求代写信的人就寥寥无几。大多是围着看热闹。现在再来一个楚昊,他们就连看热闹都不敢,干脆就一哄而散。
楚昊赶紧走过去把他家二狗子往背后一塞,向顶头上司躬身致歉:“家里小孩子不懂事,曹大人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去我好好收拾。”回头又跟阮白道,“还不跟曹大人道歉!哥不在你平时就这么跟人说话的?”
剩下两个还在饭庄里的,也顾不上信有没有写好,匆匆抢到手里,含糊不清地道过谢,屁股后面跟有狗追一样,瞬间就跑了个没影。
阮白看着楚昊这番作态,秒懂,一弯腰立刻嚣张变乖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整个顺阳关,除了他之外,能让楚昊看在眼里认真对待的也就是只有一个人,简直不用猜测。可是他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不就是招了个志愿者吗?竟然能撞上oss?
他当然知道这年头能读书识字的都不会是普通人,可也以为这位只是个百户或者千户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将军……好想买彩票。
曹大人的脾气一点都没有普通武官的暴躁,反倒很温和:“别这样。本官还得谢谢这位小兄弟,能替我们边关的士卒着想。”
如果不是他今天闲着没事出来溜达,还不知道底下的士卒们竟然还有这样的……嗯,诉求。不过想想也是,出来当兵,背井离乡,还朝不保夕,想念家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在看到少年代写信的时候,他也自告奋勇加入了进来。做的不好被说两句,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反倒是他意识到自己离开士卒们太远,已经不明白他们的需求了。
“今天能遇到这位小兄弟,是曹某的大幸。”曹大人补充了一句,还拍了拍阮白的肩膀,“不嫌弃的话,以后小兄弟就叫曹某一声大哥,还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饶是阮白都被曹大人的这番表现给弄得愣了愣。在他的印象中,当官的未必跋扈,应该说真正跋扈的极少,但是这么平易近人的他也没见过几个。更何况这位曹大人手底下管着几万的兵马,哪怕是论自身的战绩,被称为大周西边门户的门神也不为过。
阮白微微动容,表情多了一分真诚:“……”
“二狗的大哥是我!”这是楚昊不过脑的言论。谁都不能抢走他家二狗!哪怕是让人尊敬的曹大人也不行!
阮白抬手捂脸。
“二狗?”曹大人的脸皮不自然的抽了抽,在看看楚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弄出火炕来的阮二……咳,白。”
“曹大哥。”阮白抹抹脸,认命。菜市场名字那么多,他当初干嘛就顺口起了个二狗!曾经有那么多好名字摆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如果给他一个机会……至于二白什么的,他可以选择性失聪。
“好好好。阮弟叫我一声大哥,今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大哥商量,别的地方不敢说,就这顺阳一地,大哥还是能做几分主的。”曹大人连连拍着阮白的肩膀,看着人单薄的样子,并没有用力,偏头对楚昊说,“你怎么养的?小孩子这岁数长个子呢,怎么瘦成这样?”
楚昊面无表情给自己辩白:“他吃的比我多,比我好。睡得也比我多,比我好。”谁知道那么多东西吃下去究竟去哪儿了?看看家里那些人,不说膘肥体壮,至少也是骨肉匀称;再看看大胖小胖,那胖得都能当秤砣使!
阮白仰视了一下曹大人,又仰视了一下楚昊,内心比了一个中指。长得高了不起啊,成年人长得高就能歧视未成年人了吗?不造每个矮子都是潜力股吗?造啥叫青春无敌么?老家伙们,他迟早长成大长腿,脖子以下全都是腿!
两个“大人”注意到阮白的小动作,都有些忍俊不禁。不知道阮白底细的曹大人更是觉得这孩子天真可爱,结合之前的事情,立刻就在心里面给出了一个有勇有谋聪明伶俐的标签,就是看样子被楚昊宠得有些过头,似乎有点骄纵任性的苗头。这也难怪,不管这孩子以前过得是什么苦日子,被惯坏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楚昊自己才几岁,根本就不会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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