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胧月夜的声音从榻上传来,帷帐重重间,有轻风微拂,细看,却是美人摇起的孔雀羽扇,拂起午后微凉的风。而这位一朝天子,此刻衣衫敞开,热汗涔涔,不用猜测,就知道是欢愉过后的逍遥模样。
刚才香发松散,匆匆从侧门出去的,是肖贵妃吧?也许看错了——胧月夜的嫔妃太多,一百个聪明人的脑袋恐怕也记不下来。但就算如此,左拥右抱的他,仍乐中于寻觅新欢,可见天底下最好色的男人是皇帝。
“臣无能,事情至今没有进展。”明若溪回答。
只一日的相处,就让他探出暮紫芍的底,纵然能看透人心的神仙也会觉得为难。不过,或许是他故意让自己变得愚钝,一日未查出来,他还可以藉此名义跟她相处两日、三日心中有种微茫的期盼,盼著这种相处可以永远持续下去。
“你没有进展,朕这边倒是有答案了。”胧月夜悠悠道。
什么?明若溪的心里打了个踉跄。
答案的好坏本不该是他担心的——如果好,皇帝哥哥身边又多了一名新宠;如果坏,只是大煜国内少了一名女子罢了。可他就是忐忑不安,仿佛自己成了暮紫芍,在等待煜皇的裁决。
“皇弟,你先说说,你对此名女子印象如何?”胧月夜不紧不慢,先留个悬念戏耍。
“臣觉得,做为女子,她无可挑剔。”
“哦?何以见得?”
“貌美,性子不急躁,能识大体,不似一般庸脂俗粉。”
“可她有个致命的缺陷。”
明若溪一惊,眼眸垂下,掩盖悬著的心。
“朕连夜派人潜回你大哥的领地,据说,这名女子在那儿很出名——人人称她为彗星美人。”
“彗星美人?”这炫丽的称号倒适合她的惊人美貌,只是“为什么?”
“因为,她出生之时彗星正好划过当地夜空,她又生得出奇的美丽,所以得此称号。皇弟,你可知道,彗星,民间俗称扫把星,是晦气的象征。这名女子出生后不久,她的父母双双意外身亡。”
呵,原来,这就是她的缺陷。昨日,当她告诉他,她身边的两个奴婢一聋一盲时,也曾幽幽的说“我的残疾其实不亚于她们”现在他完全领悟了那话中的含意。
“皇弟,你可注意到,她颊边有一颗蓝色的痣?”
当然,那滴蓝色的泪像是烙在了他的心里,思绪漫游的一瞬总能想起。
“那颗痣,民间俗称伤夫落泪痣,不少寡妇的颊边都有。”
一时间,答案拼出完整的图案,明若溪刹那无语。
“唉,皇弟,原来你大哥还是在怨朕,所以送来这样的女子——伤夫落泪,红颜祸水,他是想咒朕早日驾崩呀!”
“那么皇上就赶快将她送还大哥身边吧。”提议脱口而出。
“可是”胧月夜的指端在床榻间轻轻敲击“探子打听回来的消息未必准确,或许,这一切只是毫无根据的迷信。朕堂堂一国之君,岂能被怪力乱神之说混淆视听?既为天子,定有天神护体,百毒不侵,若是连区区一个弱女子都害怕,你大哥不就可以乘机散布流言,说朕这九五之尊是假冒的。”
明若溪差点想轻笑出声。原来皇帝哥哥找来诸多藉口,还是舍不得放了暮紫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知这经典名言出自谁之口?改天,要好好查查书。
“陛下预备怎样做呢?”洗耳恭听。
“皇弟,你是朕唯一贴心的人,这件事若传出去,对紫姬不好,对朕,更不好。所以,朕只敢把这事交给你去办。”
“陛下说的是什么事?”他的皇帝哥哥常常别出心裁,玩出令人头痛的花样。而忠心的他,就算万般不情愿,也只能缚住手脚,跟随天子的指示。
胧月夜叹了一口气,良久才答——
“看看她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危险。”
乍听这话,满脑子一片胡涂,待到耳边余音散尽,明若溪才猛然领会。
看看她是否真的危险?
不,这不是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她是否有伤夫的命,得找个人亲身“尝试”
“臣不敢!”他立刻跪下,震惊让他激动,这个荒唐的建议,对她,对自己,对眼前最敬爱的哥哥,都是一种恐怖的亵渎,连想都不敢想。
“有什么不敢的?朕特准你这么做。再说了,朕的女人你又不是没碰过”胧月夜笑容阴森“还记得你告别童子之身的那夜吗?”
一句话劈得明若溪哑口无言。
是呀,他并非什么纯净男子,当年引导他初夜的,就是胧月夜赠给他的嫔妃。煜国民风开放,一女可以事二夫,兄弟间也可以享用同一个女人——也许,这并不关民风,当身下的伴侣只是一个泄欲的工具时,跟谁不可以?
然而,那是暮紫芍,是他心仪的女子,他无法麻木,也无法忍住对这一提议的恶心感。
“可是,当年的柳才人是皇上您不再要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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