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躯,然而奇迹没有发生,努力终究白费。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退后两步,望着那冷凝的睑,明若溪深深喘息。
“王爷,这下子您该相信了吧?”暮紫芍乎静地问。
他点点头,别过脸去,手盖住自己已经湿润的眼。好半天,才说:“你走吧,我不会再拦著了。”
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接著是马儿在风中的嘶鸣声,愈行愈远的马蹄声。她,终于消失。
明若溪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茫茫的旷野,一个踉舱,摔倒在地。
他耗尽全力,生平第一次的爱恋,竟落到惨澹收场的结局。连上天也会笑话他的自作多情吧?
手心有什么硬硬的,翻掌一瞧,月光下,草丛中,一条金饰闪著灵动的光。
这是她的足链,他认得。刚才,定是在她匆忙之间,落下了。
他好恨
一脚踢出去,将那足链踢出老远,落在黑暗处,不见踪影。
可是,他又好舍不得
于是迅速往足链坠落的方向摸索,荆棘划破掌心时,终于找到了这小小的牵挂。
是呵,这是她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他怎么会舍得?
这场火一般燃烧的爱恋,快让他灰飞湮灭了,待到清醒,才发现四周空空荡荡,仿佛梦境。只留下这个晃荡掌间的金饰,算是明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明若溪流下了第一次心碎的泪,以后不会再流了,因为心已毁损,无心可伤。
她回到了从小生长的地方,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灵魂遗失在大煜宫的深处,再也不是从前的暮紫芍了。
“紫儿——”晴如空张开双臂,迎接凯旋而归的女英雄,慈祥的笑容是她进京以来最最想念的,但此刻,那温和面孔却并没有让她感到丝毫温暖。
她心里一阵刺痛,因为这面孔叫她想起了另一张与之有血缘关系的脸,那样的相似,只是年轻许多。她想起那夜在丛林中,那悲痛绝望的眼神,那凄然泪下的表情
“紫儿,你瘦了许多,不过不碍事,义父已经吩咐厨房炖了药膳,好好滋补几日,你很快会好起来的。”晴如空拍著她的背,爽朗的笑声没有间断。
“义父”暮紫芍哽咽,没有人能明白,她身心的伤,不是一、两碗药膳能治愈的。
“义父明白你这些日子受了不少委屈,这样吧,想要什么,直接跟崔总管说,库房有的,马上抬到你房里,没有的,义父立即派人去采买!别哭泣了,我的小美人哭成花脸猫,可就不美了哦!”“义父,”她捧过锦盒“这是您要的东西。”
“呵呵,好,好,”晴如空拍著盒盖,却不急于打开“搁在那儿就好。”
“义父不先辨辨真假?”暮紫芍诧异。
“紫儿,先把这个吃了,”晴如空并不回答,只掏出一粒药丸“指甲上涂了毒,若不小心划破了皮肤就不好了——服了这个,可以让义父放心。”
“多谢义父。”她就著温热的泉水吞下解药,忽然天真地问:“义父,咱们东西已经到手了,这个什么时候派人送一粒给胧月夜?距离五日之期限不剩多少时间了,迟了,胧月夜恐怕有性命之忧。”
“给他?”晴如空扬眉一笑“这解药是本王多年炼制之心血,怎么能送予敌人?”
“可是”暮紫芍顿时呆立“您不是说过”
“紫儿呀,你还真是个小孩子!”他仰头大笑“你以为义父派你去那儿,真是为了这不值一文的玉玺?你义父我如今独霸一方领域,皇袍加身易如反掌,何需所谓的名正言顺?有它,更好,没有它,也不碍事。”
她霎时明白了——呵,她还真是个孩子,真以为自己费力办的是一件可以让义父“名正言顺”得到天下的伟大差事!她一直告诉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替义父取回本该属于他的玉玺,那尊十多年前被胧月夜施以诡计夺去的传国大印。
然而,此刻她才发现,她扮演的不过是一个行刺者的角色,用最卑鄙的手段,甚至不惜奉上自己狐媚的身体,只为了取别人的一条命。
夺一尊玉玺和夺一条人命,虽然都是“夺”但意义截然不同。虽然,这都可以帮助义父成就自己的王朝。
但这番大道理她来不及细想,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冲入脑海——若胧月夜就此不治身亡,她的溪岂不成了引狼入室的帮凶?
不是吗?若不是她骗取了溪的信任,从而骗取了胧月夜的信任,她也不可能达到目的。但世人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只会把罪责推到明若溪身上,说他为了一个女人,成了弑君的帮凶。
宫中人心险恶,朝堂上流言蜚语众多,将来,要溪如何立足?
即使没有人诋毁,溪那样一个注重兄弟情义的人,也会自责不已吧?
天呵,她做了什么?那指上厉厉的尖甲,在划破胧月夜咽喉的瞬间,她还在理直气壮地认为自己进行的是一桩正大光明的事业,却万万没想到,那毒辣的一爪会把溪推进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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