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号是国庆假的最后一天,直到下午,津元还躺在被窝里不肯出来。
如果不是齐遇的电话响了—齐遇托人买的装备到了。
“好,放在前台就行,”齐遇的嗓子也没好到哪去,然而她声调一拔,“哥你不用上来!我一会儿下去自己取,好好好我自己去。”
挂掉电话以后,齐遇又缩回被子里。
她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少年了,身量远高过津元,当年她总喜欢被躺在津元的怀里,现在她可以把津元整个都抱住。
“起来啦。”津元推推她。
“十分钟。”
她窝在津元的肩颈那,懒懒地闭着眼做最后的挣扎。
今晚十二点,阴路开启,津元就要走了。
齐遇定了个闹钟,掐着分秒算她和津元还有多少时间。
十分钟后,两个人不得不爬起来去洗澡,因为杜仲发消息说他要到了。
她们仨在津元的房间里碰头,杜仲拿了这里的古地图来,三人从地图上研究津元下一处落脚点。
杜仲道:“阴路阴煞之气横行,就算是用阴差令牌阻挡,也不建议超过七天,每隔七天,你必须回一次阳间除煞。”
津元指着大约百公里外的地方说:“这里是古城隍庙,洛山宣杀害我之后需要加固山神命格,他一定来过。我们就在这里碰头,我在阴间找他的痕迹,你们在阳间找。”
“这是古城隍庙?”杜仲问道。
他又拿来现代地图覆盖在古地图上,现代地图有标注出城隍庙的位置,两张地图覆盖后,发现中间差出最起码三十公里。
津元也疑惑了:“城隍庙一旦建立便不可更改,我为山神后每五十年需要去向城隍进行一次述职,我不会记错位置的。”
杜仲道:“我才刚调过来,对这里还不太了解,你们说城隍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齐遇道:“十六年前,村子出现邪祟,我才知道城隍死了,城隍真正的死期应该比这要久。”
津元道:“我最后一次向城隍述职是在1950年,1966年我的力量开始衰退,感知范围也缩小,到1976年我元气大伤,所感知范围超不过本体三十里。九十年代初,我的力量近乎丧失殆尽,也就再也未见过城隍。”
山神需要功德和信仰维持自己,从1950年开始津元的力量就在衰退,三十二年前她险些死去,即便后来有齐遇为十六年信徒,津元也未曾恢复到巅峰时刻。
可以说但凡她有巅峰时十分之一的力量,就不会死于洛山宣。
杜仲道:”齐遇,你先去城隍庙,我还要回去查查50年代至今的资料,第七天我们在城隍庙碰头。”
齐遇道:“开车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也得先回一趟长源市处理公务。我们第七天在那里碰头好了。”
杜仲羡慕地看了她一眼:“一线城市就是好,不会随便死人,你还能休十月一假,我想休都休不了。”
津元问他:“那你之前在哪里当所长?”
“古京。”
齐遇疑惑:“那不也是一线城市,怎么来这了?”
杜仲只好把深沉的目光给到津元:“还不是因为你。”
齐遇家乡所归属的市属于四线城市,几年前齐遇开始筹划建设明山村,阳间的政府拨款拨人扶持,政府管员的流动量增加,阴司才在此挂牌设立分所。
此处非科学所的一应人事完全跟不上,而杜仲选择在这个时候调过来的原因很简单—解决津元的问题。
山神之难事关重大,要是解决好了就是大功德一件,杜仲本就因人心算计而死,死了以后死性不改,愿意来这里搏一搏。
齐遇拍拍他肩膀:“可靠。”
要是换个人来齐遇还不信任,但现在知道杜仲就指望着解决这件事来积累功德,她立时觉得杜仲可靠又贴心。
十一点,三个人进山,杜仲要在这里开启阴路入口。
齐遇帮津元做最后的物资检查,她要在阴路孤身行走百余公里,齐遇越想越觉得不安全。
“阴司就不能发明一些能在阴路行走的交通工具吗?”
杜仲道:“阴路没有活着的生灵,没有活着的生灵就不会产生功德,没有功德就不会有发明家愿意在那发明。”
活着的时候要赚钱,死了要赚功德,开荒这种没有功德赚的事情是没有鬼愿意奉献的。
津元安慰齐遇:“放心,只要朱砂和符纸带够了,就不必担心我。”
津元画符的能力在阴间也是数一数二的。
离阴路开启还有半个小时,齐遇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她目睹津元死在自己眼前两次,时隔十六年又要分开,还要眼睁睁看津元孤身下阴路而不能陪同,那好不容易消失的应激障碍汹涌返回。
津元小声对杜仲说:“可以让我俩单独待会吗?”
杜仲示意手表:“别过点。”
杜仲离开后,津元抱住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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