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自食其果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我的基因有问题。”管潇涵道,“我是个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洛山宣也是。”
找到父亲这件事对于管潇涵而言不是什么喜事——与其说是父亲,不如说是罪魁祸首。
洛山宣除去了他的孽债,也在他身上种下烙印,管潇涵反社会的那一面被激发。
他像个吸血鬼一样渴望鲜血,他无数次梦到自己反杀两个人贩子的那一天,鲜血泊泊流动的画面始终占据着他的脑子。
管潇涵看着自己的双手道:“我喜欢血液流动,喜欢血液的温度,我喜欢新鲜的血,更喜欢人的绝望。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去医院,那里有着世上最多的痛苦、哀嚎、悲伤,绝望…那些负面情绪能消除我一天的不高兴,我喜欢人类屈服于折磨的样子。”
齐遇斟酌问道:“可为什么你说得这些事阴司并未记录在案?”
管潇涵把齐遇的八卦指尖陀螺还给她:“你的功德,不也没被录入长源市的档案。”
齐遇沉默了一下,问他:“修改生死簿,洛山宣能做到这一步吗?”
“他不能,但是司康能。”
司康,长源市非科学所上任所长,因倒买倒卖阳寿而被抓。
管潇涵道:“齐遇,司康是你抓的,你应该知道他是怎么倒买倒卖阳寿的。”
说到司康的手段,不得不说这人确实会钻空子。
十殿阎王统管九州之地,每殿阎王旗下只有一位掌生死簿的判官,判官那么忙,不可能对每个人的人生做校对。
非科学所辅佐判官统管治下阴阳正常,但这个“正常”实在是可操作性太强了。
一个人的一生有功德和罪孽,功德为阳,罪孽为阴,他这一生的阴阳都是可数字化的。
一个人可数字化,一群人也可以数字化,判官只会在每年年终时检查辖下阴阳数额是否校对正确。
因此,司康抽调罪孽者阳寿卖于功德者,罪孽者阳寿减少,罪孽也会减少,但功德者在贪图寿命的刹那,欲望会成为他的罪孽,进而替补为罪孽者失去的数额。
这么一来一往,该消失的功德依旧消失,该存活的罪孽依旧存在,阴阳数额到最后统筹正常,判官也不会知晓发生了什么。
司康靠着这一手在阴阳两道通吃。
管潇涵道:“我后来再回忆起被拐卖的那几天,总觉得那个小巷子不对劲,那里聚集的违法犯罪人员实在是多的不同寻常。”
这都建国多少年了,怎么还能有一个地方五毒俱全。
“我后来去查过,发现那是有人在养蛊。”
齐遇道:“司康。”
司康要卖阳寿,就需要有稳定的货源——罪孽者。
要想让那群人成为待宰的羔羊,就必须有一个地方为他们提供庇护,司康仗着自己横跨阴阳的权限,在那里豢养罪犯。
管潇涵道:“洛山宣杀了津元后向司康求救,司康看中了他的人脉,让他入伙,但代价是洛山宣必须为司康发展信徒。”
齐遇捕捉到了关键词,问:“司康一个阴差,为什么要信徒?”
“阴差积攒到的功德越多越趋近于人类,司康想借信徒信仰重新成为人。”
齐遇将管潇涵的话补充完整:“司康想和津元一样,借信仰成神。”
“对。”
司康和洛山宣各怀鬼胎,但是他俩所求一致,一个要发展信徒提供信仰,一个要借阴差之力行走阴阳,两人一拍即合,成为战略合作伙伴。
但是这两个人,委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洛山宣不会纯为司康培养信徒,现在齐遇想来,司康倒卖阳寿事发的背后少不了洛山宣的背叛。
而司康落网,必然不会留洛山宣在外面好过。
管潇涵道:“司康被你们抓到前曾经来找过我,他知道我一直没有原谅洛山宣,他给了我一批人,让我能对洛山宣下手。”
“司康图什么?”
“齐遇,你是个好人。”管潇涵道,“好人和坏人的思维不一样,你们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搭上一切去破坏别人的一生,而对我们而言,只要对方过得不如我,那就是我赢了。”
洛山宣有一子一女,洛宁也遗传了他的反社会人格,再加上洛山宣的亲自教导,那女人疯魔的程度比管潇涵还严重。
所以在今天,她能自己拿着刀开车去杀齐遇——只是为了讨好洛山宣。
“我倒是没想到你今天能用祸鬼来钓出洛宁的安排,”管潇涵望着自己的双手道,“我的这双手已经沾够了血,我这辈子必定下地狱赎罪。齐遇,我知道你不肯杀人,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容你拒绝了。”
“不,不是的。”齐遇扶着额头,“按照你的意思,洛山宣出卖司康,司康又给你留下人杀洛山宣,我们现在其实是身不由己,陷进了他们俩的布局。”
“不是吗?”管潇涵反问,“从一开始有人去城隍状告司康倒卖阳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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