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闻言一愣,颤抖着双手剥开了遮掩在眼皮上的油腻发丝,旋即抬起了头。入眼,正是扛着渗流着尸水的麻袋的林润。“林”“是我!”林润吃力的弯下了腰,伸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变成了这幅模样?”看着眼前肮脏无比的男人,林润大皱眉头。当天晚上,这个矮小男人可是第一个逃跑的,逃出生天之后,他应该选择离开这座城市才对。可是,他还是留在了麦格林勒,并且成为了一名流浪汉。他,就是当初与林润一同从监狱之中逃出来的那个男人。“说来话长”男人叹息了一声,咽了咽喉结,干巴巴道:“有水喝吗?”林润与西纳琉斯对视了一眼,无奈苦笑。一行三人来到了警署门口,矮小男人在门外彷徨不已,就是不敢进去。“你怕什么?你的罪名已经消掉了。”林润推了他一把,强行将他送进了警署的大门。来到了办公室,扑面而来的暖气让三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外面的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严寒的冷流顺着大洋的北方深处席卷而来,将这座老城笼罩在了低温之中。此时此刻,炉火,对于绝大部分麦格林勒的市民来说,就是保命的良物。将尸袋放置在了地板上,辛普顿,也就是矮小男人,好奇的看了一眼。“现在你能说说,到底为什么变成这幅模样了吧?”林润舒服的躺在了靠背椅上,将整个身子都陷入了柔柔的绒皮之中。因为有大量尸水的缘故,使得小女孩的尸体并不是那么的轻,相反,还挺沉的。辛普顿长叹一口气,双眼流露出回忆之色:“那天晚上,逃走之后我本来是想乘船离开的,哪里知道,等我赶到河边,那里已经全部被麦肯爵士的手下给看守了。”“麦肯?他的动作这么快?”林润揉了揉眉心,暗道幸好当时自己没有选择乘坐船只。辛普顿颤抖了一下,惊恐道:“那群马仔,那群可恶的马仔,见到我以后不分青红皂白就狠狠打了我一顿。”“唔”西纳琉斯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辛普顿,很显然,他并没有钱财治疗身上的伤势。“然后”辛普顿尖叫道:“然后他们就把我身上的钱给全部拿走了!”“不好意思。”林润有些内疚,说来说去,这都是自己将他给害成这幅模样的。剩下的聊天内容,基本都是辛普顿的哭诉,在没有了钱的情况下,他也根本无法离开麦格林勒,最后只能去桥洞底下,成为众多流浪汉之中的一员。“林润”“嗯?”“我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说。”辛普顿嗫嚅了几下,呐呐道:“我想去当时关押我们的牢房里面去看看。”“你是说监室?”“对。”辛普顿快速点头。“监室里有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进去?”林润大为不解,按道理来说,身为一个从监室里出来的犯人,肯定是不想再去里面了的。“你藏了便士在里面?”林润试探道。在他看来,能让现在的辛普顿在意的,恐怕也就只有钱了。辛普顿咧嘴一下,露出了泛黄的牙齿:“不是便士,但是与便士有关。”“和钱有关”林润默默咀嚼着这句话中的意思。
与西纳琉斯打了声招呼,让他一定看好小女孩的尸体,林润带着鬼鬼祟祟的辛普顿朝警署的拘押室走去。来到了地下关押犯人的场所,林润掏出了一把钥匙,仔细翻找了一下,然后拿出了第19号监室的钥匙。来到当初关押自己的监室门前,林润感慨了一声。当初自己被关押在里面,漫无天日。如今身份一变,自己反而成为了门外客。打开了监室大门,辛普顿一溜烟就窜进了监室里面。默默看着辛普顿矮小的身体在无光的监室里面摸索,林润最终注意到他的手摸到了墙壁之上。“那是”林润双眼一闪,凝眸仔细一看,墙壁上的东西,正是当初辛普顿用指甲画的那副古怪图画。“有点儿熟悉”林润心脏一跳,匆忙走进了监室,掏出腰后的强光手电,对着墙壁探照而去。入目,是一副画。是辛普顿被关押在监室之中,用手指甲刻出来的图画。当初林润没有心思去观察,如今仔细一看,辛普顿画出来的东西,正是一双腿!没错,一双与人类较为相似,可是又不太相似的双腿。这双如同魔神般的双腿,脚掌只有四个脚指头,膝盖处是一个椭圆形的护膝,大腿处肌肉拧结,看起来强而有力。“这双腿”林润只觉得呼吸困难,脑中的疑惑刹那间就被解开。那副黑色绸布上画着的,就是这双腿!没错!林润用双手大力钳住辛普顿的双肩,大声问道:“这幅画,你是怎么画出来的?!”“嘶!”辛普顿吃痛,不知方才还正常的林润为何突然狂躁了起来,一时间恐慌无比:“痛,林润,你轻点!”“呼”林润深吸了一口气,将疯狂跳动的心脏努力放平,双眼死死盯着辛普顿:“你说,你是怎么画出来的这幅画?”“你可能不知道我怎么进来的。”辛普顿苦笑了一声,“我被麦格林勒警署逮捕的罪名,是偷渡。”“然后呢?”辛普顿叹息道:“我以前是卑斯文城市长大人府上的奴仆。”“哦?”林润诧异挑眉,卑斯文城?这不就是当初在里昂那封信中写到的城市吗?他心爱的女孩,也正是在那座城市。“我有一天无意看到了市长大人书房中珍藏的画,我能确定,他对于这幅画十分的看重。”“为什么?”辛普顿苦笑:“因为,事后管家就派人来杀我了。”“然后你跑了出来,乘船来到了麦格林勒?”林润皱眉道。“没错。”辛普顿摇了摇头,悲伤道:“我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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