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轻抚着女儿的头发,点头道:“既然你们需要,就拿去吧。只是采样的时候尽量轻一点,别打扰孩子休息。”
陈美芳面容苦涩着抬起头环顾自己现下身处的病房,视线最终定格在了床头的吊瓶上,那一滴滴落下的药水,仿佛正在给自己进入倒数的生命读秒。
季彻静观陈美芳的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质疑,相较于她的言论,通过观察神态就会发现,她的惊讶时间太长了,似乎不是第一次知晓自己的丈夫有艾|滋病。
而且……
季彻又认真地闻了闻,略感不爽地微微蹙起眉头,而且他在这个房间里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而气味的源头貌似就是从陈美芳身上散发出来的。
胡衡担心自己大手大脚会惊醒孩子,于是叫来了一位护士协助采样,将带着毛囊的头发与口腔咽拭子小心翼翼地装入物证袋后,轻声对一旁的季彻说:“季前辈,样本收集好了。”
季彻试图在记忆中检索那股奇怪的味道,但一时没有头绪。见胡衡已经确认无误,便颔首与他一同离开了病房。
他刚出门就隐约听到熟悉的人声,轻步朝楼梯间走去。
胡衡轻轻合上病房门,一转头就见季前辈走远了,赶紧小跑跟上。但没想到在季彻前辈推开门后,他会在楼梯间里看到陆副队和高小柏正在和一对夫妻说话。
季彻缓步走到陆销身侧,见眼前两人和病房里的陈美芳眉眼有些许相似,他们一人怀里抱着保温壶,一人手里提着一些日用品和婴儿用品,于是低声问:“陈美芳的父母?”
陆销应声颔首,转头左右忖量季彻,担忧地询问:“我听小福说有人跟踪你们,你没事吧?”
他和高小柏在过来的路上听到对讲机里胡恒的声音,立即赶到医院,看到季彻安然无恙地在病房里问话,他才走开的。
“甩掉了,我没事。”季彻的语气并不轻松,“但照目前看来,他们已经盯上我了。”
陆销面色微沉,将季彻拉到角落问:“你有计划了吗?”
他想调点人手保护季彻,但也知道季彻不是被动的人。
季彻垂眸浅思着,抿了抿唇说:“再等等,这些人警惕得很,只有确定了目标才会动手,并且一定会等我落单。”
暗中窥伺的人在等,他也同样在等。
如此看来,nott和许义应当是已经找到能落脚的地方了,才有心思派出人手针对他,而他要想成功反制,找到李家平安置他们的地点尤为重要。
“二位,警方今天来是想问问关于你们女婿李家平的情况。”
胡衡的问话一出,就听陈美芳的父亲破口大骂:“他不是我们女婿,他就是个没天理没人信的狗东西!”
他的骂声引得季彻与陆销的注意,两人对视了一眼,旋即回到陈美芳父母面前。
陆销问:“二位别生气,能说说李家平是对你们做了什么吗?”
“他?”陈父气愤地哼声,“我闺女怀孕,他整天不回家。我就偷偷跟着他,想看看他去哪儿了,就发现他其实每天都背着家里在酒吧消遣,晚上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去酒店开房。被我抓了现行,这个狗东西就说自己是被人诱惑了。妈的,闺女嫁给他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陈父的头发花白,盛极的怒意令他原本就憔悴的面容看起来更加苍老,他紧咬着牙关说话,恨不得将李家平剥皮抽筋。
可谈到自己的女儿,这位父亲的戾气又渐渐柔软了许多,他忧愁地摇头说:“发现李家平有问题的时候,闺女的肚子已经七八个月大了,我怕她出意外,所以打算等情况稳定了就让他俩离婚。谁知道李家平在孩子出生后只是待了两天,我闺女和孩子就……”
陈母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双眼含着泪水直指丈夫大骂:“你要是早说,女儿会成这样吗!”
陈父被指责,更是恼怒,面向妻子指责道:“是谁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还把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放进家里的!”
“我那是不知道他在外面偷腥!”陈母的面色涨红,试图推卸责任以让自己心安。可她也知道,事情终究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他们谁也没办法回到过去提醒自己。
陈父哑声,从未在人前落泪的他,低头看着手里装着日用品的袋子泣不成声。
“是我错了。”陈母悲痛地紧紧抱着怀里的保温壶,“我们明知道李家平这个人不靠谱,但看到闺女喜欢,就没有拦着。”
陈父抹去脸上的泪水,展手抱住了妻子的肩膀,为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好而低声道歉。
季彻轻声询问:“除了出轨这件事,他还有别的异常表现?”
陈父咬牙切齿地点头道:“他整天怨天尤人,怪这怪哪儿的,考公考编不行,找工作也找不到,怪家里不能帮他找个好工作,怪人家公司眼光不好,怪老婆不能给他助力,但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孬种。”
愤怒之余,他更多的是责怪当初女儿带李家平回家,说想领证结婚的时候,自己的态度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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