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人一样地活着,而不是被困在纸鹤里只能做摄像头,挺有意思的。”新正钰有些醉了,他低垂着头,吃吃地笑。
也许是这笑容迷花了谁的眼,何正钰看见一个男人朝他走了过来,穿着笔挺西装,手指修长,戴着金边眼镜。新正钰看了他片刻,便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何律师,怎么一个人?”男人凑近了问他。
“先生,你认识我?”新正钰手托着头,酒精使他大脑有些疲懒,眼睛也睁不太开了,就这样笑着看向他,“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吗?”
“现在还没有,但未来也许是会需要的。”男人的目光逐渐变得暧昧,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既然来了这里,我请何律师喝一杯酒?”
新正钰冷眼看着他,挥掉了男人的胳膊,站起身整理几下身上的外套,正想转身离开,脑子里的何正钰忽然“啊”了一声:“我说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了?”新正钰在心里问。
“你挑的好地方,这么多喝酒的地方你偏偏挑给吧!”何正钰在脑袋里大叫,如果他能控制身体这时候已经在跳脚了,他大声埋怨着新钰并吆喝着他快走,“这个男的想泡我们,你快跑,别被他占了便宜!”
干出蠢事的本人新正钰远没有身体里的那个激动,也许是被何正钰在脑子里的吵闹醒了酒,他看了男人一眼,微笑着说:“抱歉,今天我有约了。”
被拒绝后的男人有些失望,但神情中更多是若有所思:“我只听说何律师离婚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我只是路过,然后想喝杯酒。”新正钰拿起酒杯对着男人示意,然后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看似平静,但脑子里何正钰对他怨声载道:“那个人一看就很会八卦,你出来喝个酒怎么偏偏就选了给吧,名声都被你败坏光了。”
“我刚才没注意,以后不会了。”新正钰安抚。
“你还想有下次?!”何正钰很不爽地说,“没有下次,你下次不许再用我的身体去喝酒,什么酒吧都不行!”
这话就像是老婆在管教他不听话还到处闯祸的老公。新正钰当然不会说出来,但这个诡异的念头一出现就立刻被两个人知晓了,何正钰立刻收了声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两个人共用的大脑乱成了一团,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那一瞬间何正钰眼前闪过了许多他们一起生活的画面。
昏暗的灯光下新正钰为他准备了晚餐,红酒是他最喜欢品牌和口味,新正钰坐在他对面朝他微笑,然后他们凑近了,新正钰按住了他的后脑……
何正钰猛然从床上惊醒,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他喘息了一会儿,慢慢平复呼吸。
“你醒了?”脑子里新正钰的声音忽然响起,何正钰吓了一跳,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喂——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刚出了酒吧吗?”
“是我的错,不该喝了红酒又去酒吧喝那么多。”新正钰声音带着笑意,“昨天说着话的时候你居然就断片了,好在我对身体的感应不是很敏感,才没被捡尸。”
“捡尸?”何正钰愣了一下,起身来到镜子前才发现自己脸色潮红,眉眼湿润,看上去竟然还有些醉酒的状态,他顿了顿,“你昨晚趁我断片之后没干什么吧?”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的想法还是把剩下半句补全了,他真的很担心新正钰会趁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用他的身体做些奇怪的事——比如找人接吻甚至约炮之类的……
“打住,停止你奇怪的想法!”镜子里的新正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以己度人,你昨天断片之前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可还记得呢!”
“我?”何正钰皱眉,他现在只觉得头疼,脑子里空空荡荡,根本不记得断片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想了什么?”
“你……”想和我接吻。
新正钰没有说出口的话以思维的方式进入了何正钰脑中,镜子里的人蹭的一下从脸红到了耳朵根,何正钰眼前浮现了那些糟糕的画面,他“啊”了一声,捂着脸倒回了床上。
何正钰很快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那些都是闯入性思维,是因为新正钰用词不当而产生的有端联想,他并不是想跟新正钰接吻,或者对他做点别的什么,更不是弯了。
说服了自己之后何正钰松了口气,在床上懒懒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然而这种自欺欺人的放松并没持续多久,当他闭上眼睛后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了新正钰的脸,是他不曾经历的四个月时光,新正钰走在他曾经走过的大街小巷,忽然转过头看向了他。
这该死的闯入性思维没完没了了,何正钰头皮阵阵发麻,他用被子蒙住头试图让黑暗使自己冷静,但他越是想躲开,脑子反而越发不受控制。
“要不你别睡觉了,起来看卷宗吧。”新正钰的声音幽幽地飘了出来,“转移注意力可能比强迫不去想效果更好。”
“你是不是都看到了?”何正钰烦躁地揪着被角。
“嗯,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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