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算去。”牧冰坐回位置上,双腿自然而然叠交在一起,“不过有点工作还需要跟其它人安排一下。能借你手机用用吗?”
“可以啊。”时夏没多想就把手机递过去。
“密码是什么?”
“0315。”
就在说完密码的下一秒,时夏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扑过去抢自己的手机。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牧冰飞快地解锁了手机。
然后唇角就勾起笑意。
“还给我!”时夏脸颊发烫。
“我不知道你原来有这么喜欢——”牧冰刻意地顿了一下,“你那天给我配的那身衣服啊。”
“你打不打电话了?”时夏瞪他,“不打还给我。”
牧冰带着笑意用时夏的手机打完了电话,其中有几个还疑惑了一下。
“啊,牧组长啊!这不是时夏的号码吗?”
“是时夏的。”牧冰说,“我手机没电了,借一下他的。”
时夏在一旁听得莫名臊得慌。
明明牧冰的语气和用词都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但就是透着一股莫名的暧昧。
借电话这种事并没有那么常见,但牧冰却说得无比自然,甚至连他们为什么在一起都没有解释,仿佛这是什么理所应当的事一般。
又或者,感到别扭、纠结、患得患失的一直都只有他自己。牧冰自始至终都很坦诚,他不掩饰,也不畏惧,像对待客观定理一样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
“好了。”牧冰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时夏。
也就是这一瞬间,时夏心里一直摇摆不定的事突然有了答案。
他或许可以装傻一天两天,但他无法装傻一辈子。
他像鸵鸟一样始终对明显的感情视而不见,假装一切不曾变化,假装讨厌牧冰,假装牧冰也讨厌他,以此规避一切可能的亲密发展。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牧冰在包容他,在克制、在原谅他的逃避。而他在对方的纵容下肆无忌惮地说着欺骗自己的谎话,却没想过这样“平衡”的暧昧,是靠谁的隐忍才换来的。
这样是不公平的。
地铁一站站缓缓停下,又徐徐启动,有越来越多的乘客上车,也离市中心越来越近。
时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那些飘忽不定的胆怯和犹豫忽然沉进肚子里,使他整个人都变得更为坚定。
“牧冰。”时夏叫了一声。
“嗯?”牧冰侧过头,视线落在时夏身上,神情懒洋洋的,像只忙了一天终于有机会休憩的猎豹。
“我……”
我想跟你说件事。
其实我看见了你电脑里的照片。
还从许高达那里听说了好多事。
其实我也好喜欢你,事到如今,你还介不介意一起谈个恋爱?
然而这些话哪句都没能说出口,因为时夏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吓了一大跳。
“……”尽管满怀着被打断的怒气,时夏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李总的声音毫不客气地传来。
“你人在哪呢?办公室里找不见你人,跑哪儿去了?”
“不是,李总,我请假了啊。”时夏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通给整懵了。
“请假?你请什么假?”
“年薪假啊……”
时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总打断了。
“你是家里死人了还是高烧40度?”李总毫不客气地说,“没有就赶紧过来上班!”
“我……”时夏被噎了一下,“牧冰出差刚回来,我来接人。”
“他那么大一个人还用得着让你接?”李总拔高声音,“把自己的工作丢一边给别人当幼儿园老师啊?赶紧回来上班!一群人就等着你做最后确认了!”
时夏心里咯噔一声,感到一阵慌乱。
他最怕的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麻烦到别人,昨天他也是以为自己的工作都完成得差不多了才请的假……
牧冰蹙起眉,手朝时夏伸去,“手机给我。”
“啊?”时夏一愣,“哦。”
牧冰拿过手机,连自我介绍都没有,直截了当地说道:“休年薪假是每个企业员工的合法权益,延迟休假或不休需要征得本人同意后提供三倍困资补偿,否则就是违法。还有,项目里有什么工作是离了时夏就进行不下去的?难道组里的其他美术人员都是吃白饭的吗?”
时夏听不清电话对面的李总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没多久,牧冰就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时夏。
他的眉头紧皱,情绪也不怎么好的样子。两人之间就这样短暂的沉默了两秒。
“谢谢。”时夏低声开口,“但你没必要为了我说那些……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回去,李总语气那么差也肯定是因为工作上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但让他明白一下不能只挑软柿子捏也是必要的。”牧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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