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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两个月和八千块(5 / 27)

冰雪消融,聒噪夏虫,晚秋黄叶,刺骨寒风,四季辗转过一遍,我又在上城待了一年。

一岁的小土狗出乎我意料。那晚太黑,它又太脏,洗干净喂胖后发现竟然还是只小金毛。

房东大哥也没初印象的那么暴躁,他不仅同意我养狗,还是除夕夜唯一一个敲响我门的人。

然后那晚我吃了盘热腾腾的饺子,腿边暖乎乎的陪伴下,我在春晚的第九个节目闭上了眼。

这一年我过得很简单,养活狗,养活自己。

第二年的开春,我碰到位很是意外的人,陌生又熟悉,是那位失恋喝酒在别人家门口撬走我一百的男人。

在餐厅,我上菜时他认出了我。

他更换了发型着装,左手腕上多出块蓝色的表,看上去不便宜。他拉着我的手开始哭,把我们经理都吓出来了。

“大恩人!大恩人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搬走了呜呜呜。”

在袖口即将沾上他鼻涕时,我眼疾手快塞过去一张纸。

“siu———”

男人将沾湿的纸团成团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拉起我的手,目光坚定。

“大恩人,我现在有本事了,我真的有本事了,我开连锁发廊了,不对,不叫发廊,现在是朗设计,大恩人你跟我走吧,环境绝对比这里好,薪资按这里的三倍给你开,不!我要让你当设计总监,当经理,大恩人啊!”

他越说越激动,我在经理发火前把他拉进后门的巷子里。

“大恩人,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李朗,你的恩情我一直记着呢,那一百块钱,不仅仅是一百块钱,每年年会我都会提到它,它是我人生的新开始,它是我命运的转折点,它是我——”

“我叫霖扬!”

我赶在他激情澎湃的演讲开始前急忙攥上他的手,用力地上下晃动了两下。

“啊!霖扬,以后年会不用再说那个陌生人了,整整少三个字,可太省嘴皮子了!”

“……”我很想告诉他以后能不能不讲了,但现在有更要紧的话赶在这前面。

我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火光映在脸上带起一小片的温热。烟丝划过嗓子,蔓进肺部的感觉很爽,我放松了些,吐出口白雾,看他。

“你说,能给我看三倍,真的吗?”

“真的!怎么!是不是三倍太少了,恩人你说个数!”

“……不,不用,够多了。”我忙摇头。“但我不会剪头发。”

李朗也掏出根,手外套口袋摸索了两下,然后拧起眉。

“我这里有。”我凑过去,笼着手给他点上。

“没事,恩人你慢慢学,不急,你可以一边做前台接待一边学。”

我应声。

目光定在不远处一对争吵的男女身上,挺激烈的,男人被女人推得连连后退,眉头也低耸着,看上去委屈又可怜。然后女人满脸脸红,涛涛的怒骂声聒噪地填满了一整条街。

“你为什么出轨!我他妈对你不好吗!贱男人,死白脸!”

男人手里的塑料袋被扯破,通红的苹果滚落一地

“这两年在外打拼我才知道,上面轻轻爱爱,都太小家子气,爱情不如事业,金钱才是王道!”站在一片的李朗很感慨地说,想起什么似的,啊了声。

“欸对你和那人咋样了,他那天凶得嘞,对你好不好,两个男人肯定很难,不过我相信世间有真情,只要肯——”

“李朗。”我收回视线,打断他。

烟撂在脚步,砸出几道星光。我踩上去,听到丝丝的灼烧声,然后捡起,丢尽身旁的垃圾桶,又拍拍手,看着他,晃出一个笑。

“谢谢你,我会认真学的。”

fa露台。

晚风卷走白日的闷热,吹来清透的凉,琴声悠扬。灯光下酒精在杯中摇曳,寻欢作乐,长沙发上坐着正咬耳朵,说些不入流骚话的男男女女。

空气中飘渺着各式各样的高档香水,这玩意儿要控制好用量,一多就呛人。

季鸣拧眉,将酒杯往空位的一边挪,身子也跟着斜坐过去。原本挨着他的男孩眉眼兀然耷下,唇上口红快被自己咬干净完了。

温元快憋疯了。

妈的,他今晚特定过来,就听说季家的小少爷也来,那个圈子里广为流传器大活好,出手大方,长得还他妈跟明星似的季鸣来了。

跟过419季鸣的朋友出招让他骚一点,说季鸣喜欢骚的。

他为此特地喷上平时都舍不得用的甜香,方才坐这儿半响也没敢塌腰,生怕臀腰不够人看。

结果这位少爷压根没看自己一眼。

不是说喜欢骚的吗?

死正经。

他无声中翻了个白眼。

坐对面的留文力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没忍住乐出声了。

季鸣瞥去视线,掐着酒杯抿了口,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放。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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