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来做,不然谁也别想让她一个人辛苦。
梁和岑没有随便开口打断她,他安安静静的。
“她对我爸都没什么感情,因为我是个孙女,更加冷漠了。听我妈说,我奶奶从来没有抱过我。高中回到江城,我是住校生,爸爸把生活费交给奶奶,每周给我发一次。有一个星期去学校的时候,她给了我一张假的一百,我去充饭卡时,老师说这是张假钱,我丢脸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听到这里,梁和岑才没有忍住:“那你那个星期怎么过的?饿肚子了吗?”
邹楠粤摇了摇头,多亏她节俭,攒了一点钱,还不至于吃不上饭。但是,看吧,梁和岑的第一反应是关心她会不会饿肚子,周末回家她和奶奶说了这件事,她却恼羞成怒,不承认她给她的是假钱,骂她小小年纪撒谎。那一刻邹楠粤便明白,奶奶分明知道那是一张假钱,她故意给她的。
奶奶区别对待她和堂哥堂弟,有零食藏起来给他们吃,放电视机的那间门刻意上锁,只给堂哥堂弟买新衣服,她对她的不好简直罄竹难书,后来邹楠粤便向父母提出,她不要和奶奶一起生活,她要自己在家里住。
她高三那年,遇上金融危机,阮贤云失业回家,有一个星期四,她买了排骨放冰箱,准备等到邹楠粤周末做来吃。拎回家的路上被奶奶看见,就因为当天没有叫她吃饭,就因为一顿排骨,她就那么小心眼,记恨上了阮贤云,说些难听至极的话。
邹楠粤问梁和岑:“丈夫不在家,女儿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你觉得这样的中年妇女,会被怎么造谣?”
“……”梁和岑只是听她轻描淡写的讲述这些往事,他脑海里就浮现一张可恨的丑陋嘴脸,他说,“大多数人都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他们不会信的。”
“在一个小镇上,人们就靠八卦谣言娱乐,他们才不会管真的假的。”邹楠粤说。爸爸死之前,她最恨奶奶的就是这一件事,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她自嘲一笑,“我很讨厌我奶奶,我对她有种恶毒的想法,只是想一想都很大逆不道了,我挺可怕的。”
“为什么发生意外的人是你爸爸呢?如果她能代替,死的人是她就好了。”梁和岑语出惊人。
邹楠粤蓦地转头,她眼里迸发出亮光,不可置信道:“你听见我的心里话了?”
梁和岑又喝了一口酒,他耸耸肩:“没听见,我说的是我的心里话。”
做得对
邹楠粤面上愣愣的,她的心脏却一阵狂跳,不由想,是喝多酒不舒服的反应吗?但是为什么她会感觉到一阵轻松呢?
梁和岑注视着他,开玩笑道:“我吓到你了?”
邹楠粤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异样情绪,然后翘了翘唇角:“你看起来是很善良的人,我以为你会觉得我没良心呢。”
“老祖宗那一套孝顺思想就算了,我不喜欢道德绑架。”梁和岑伸长双腿,闲适地交叠在一起,“这是我第一次真实感受到我们的确太多年没相处了,才让你对我产生这种误会,以后多聚吧。”
邹楠粤受他感染,“嗯”了一声:“老朋友也需要重新了解。”
梁和岑转头对她说:“以德报怨不是我的风格。”
邹楠粤顿时有种他是知心人的感受,她的倾诉欲喷薄而出,告诉他:“为什么我妈这么快就忘了那件事呢?她能做到大度,但是我这个人挺记仇的,我挺计前嫌的,就算她是我的奶奶我也不能轻易原谅,更何况她根本没有悔过之心,甚至她都不记得自己干过那件事了。我坚持不给她赔偿金,让她去起诉我,其实我很清楚法院会怎么判,但我就是想通过这件事向她宣战,让她知道,我知道她根本不为爸爸难过,我对她很不满,我恨她的冷漠。”
“做得对。”梁和岑完全理解她,“谁给你不痛快,你就让她也不痛快。人生这么短,不要压抑自己,随心所欲一点,就算做法不那么正确又有什么关系呢?人类又没有所谓的标准模板。”
妈妈告诉她不要和奶奶纠缠,反正是无用功,外婆也说别和一个活不了几年的老太太计较,甚至她心底深处也有道声音提醒自己:“你想好了吗?真的要交给法庭决断吗?一旦和奶奶撕破脸,就相当于和爸爸那一边的所有亲人割裂,今后遇上什么糟心人生大事,也许就没人做后盾了,你不会为此后悔吗?”
只有梁和岑坚定地支持她,他让她做自己,顺心而行,邹楠粤忽然觉得身体里被注入一点力量,她看着他的眼睛,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太亮了,亮得她心里很慌,于是躲掉他的视线,自顾自喝了点,才说:“谢谢,我被你安慰到了。”
“不客气,以后你心里还闷的话,打电话叫我陪你喝酒。”梁和岑轻轻笑了声,“不过,酒钱得由你来付。”
邹楠粤被他逗笑:“当然。”
两人接下来不再说话,并排坐在长椅上感受夜晚的宁静,风舒缓地吹着,将花坛里带着一点泥土味道的青草香带入他们的感官,直到酒喝光,梁和岑忽然提议:“想不想吃烧烤?”
邹楠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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