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个子很高,在一群185均高的保镖中都很显眼,穿着一身笔挺熨平的西装,别在胸前的身份牌还没来得及摘下来,上面写有“辰昇cfo严怀山”的字样,似乎是刚出了会议室就赶来机场,面孔的轮廓深,眉眼锐丽,和一旁的女人郎才女貌。
但他脸上神情冷漠,目光冰冷。
严在溪恰好挡在他们直线行走的路径中央,他的目光颤抖了两下,还是没有挪开。
以两人的距离,他可以确信只要再走三步,严怀山就能和他对上视线。
一步。
两步。
三步。
时间变得很沉重,等待也格外漫长。
严怀山的脚步停下了,行进中的人群登时顿在他面前。
严在溪半垂下眼睛,目光无措地放在反光的地面上,他手臂里的筋隐约抽搐,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太过期待。
“严在溪?”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
严在溪缓慢抬起头,他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严怀山,在电话里短暂沟通的声音变得失真。
现在严怀山的嗓音更加真实地在耳边响起,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让严在溪突然有点难过。
但他紧紧抿了下嘴唇,在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挂上笑容,喊了一声:“哥。”
第一声有点颤抖,像是要哭,让严在溪不自觉地把笑容放大。
他努力抬着脸和严怀山对视,目光又很快地看了下他身旁的女人,移回来,没皮脸地嬉笑:“这么巧啊,在机场都能碰到。”
严怀山右下眼睑有一颗极淡的泪痣。这句话过后,严在溪把焦点移到了那颗铅灰色的小痣上。
严怀山并不知道这个远在英国的弟弟回国的消息,但在此时意外和他偶遇,也并不多吃惊的样子,只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拿走了,全程表情没有变化。
一旁的孙俏只知道严怀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弟弟,但严家的小儿子并未被人带出去正式介绍过。
外人口中有关严在溪与他早逝母亲的故事风评也欠佳,虚实间都透漏出这个私生子并不被严家待见的消息。
不过这与签了三年合约,尽职要扮演严怀山新婚妻子的孙俏并无关系。
她仍旧对严在溪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白中透粉的纤细手臂攀上严怀山的臂弯:“怀山,这是小弟吧?”
严怀山看了她一眼,鼻腔中“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严在溪很早就知道严怀山订婚的消息,但他只在网络上搜索过孙俏与她能够提供给严怀山助力的家世,并未真正地和她见过一面。
他撑起嘴角,笑着叫她:“大嫂,先前你们回家的时候我没见着,还是第一次见,我是严在溪。”
严在溪在福利院长大,很会投机讨巧看人眼色,从小嘴巴就甜,他不失距离地夸赞孙俏长得漂亮,身材也好。
“娶到这么漂亮贤惠的大嫂是我哥八辈子积的德。”
严在溪是在夸孙俏,目光却悄悄落在严怀山脸上,偷偷看了少顷。
严怀山没有注意到。
没有人能拒绝被一个帅哥用赞赏的目光注视。
孙俏掩唇笑了一声,觉得严在溪可能是发自真心,也可能是想讨好能够掌控严家的大哥。
她嗔怪地看了面无表情的严怀山一眼,适时又不含责备地抱怨他:“你要多和弟弟学一学怎么夸人。”
孙俏说着,转过头俏皮地对严在溪吐了下舌尖:“你大哥冷起来能冻死人。”
不光是严怀山,孙俏订婚登门拜访时觉得严家的人都太严肃,她还一度担心自己嫁进去后会不会一并失去笑容。
但严在溪的态度,让她对三个月后的婚礼不再那么紧张。
严在溪没心没肺地跟她吐槽大哥:“喜马拉雅冰山。”
孙俏被逗得直笑,不过严在溪眼睛咕噜噜转了一下,又说:“世界级冰山也为大嫂融化啦。”
或许是嫌他话多,耽误了时间。
严怀山抬臂垂下眼扫了腕表一眼,冷声说:“该登机了。”
孙俏这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和严在溪有关严怀山的吐槽大会,她临走前要了严在溪的邮箱和qq,问他何时会再回英国去,还说之后要常联系。
严在溪满脸微笑和他大嫂挥手,在大哥经过时,笑容才放下来。
严怀山要亲自送孙俏去登机口,他看了笑嘻嘻的严在溪一眼,严在溪登时偃旗息鼓,夹着尾巴小声叫了下“大哥”,严怀山平直抿起的嘴唇中发出一个单音,没有多余的回复。
一行人又离开了。
严在溪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突然懊悔地抓了下头发。
他刚才忘了问严怀山,能不能先走。
现在走也不是,不走又只能傻等着。
严在溪犹豫要不要脚底抹油先开溜的功夫,严怀山已经送完人出来了。
他没有惊讶还傻傻守在原地的严在溪,但也没有多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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