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妻手里丢了, 以后下去没脸见祖宗啊!”
“怎么个莫名其妙法?”李靥已经拿了画纸摊开, 好奇道, “镯子不是一直戴在手上的吗?”
“是一直戴着的, 拙荆说她只是在焚香之前净手时摘了下,谁知洗个手的功夫就不见了!”
“那就是被人偷走了。”沈羽也问,“当时附近都有谁,可查过?”
“查过了,就两个丫鬟还有犬子, 丫鬟打也打了搜也搜了,什么都没有。”
尚辰写完了公文, 搁了笔问道:“尊夫人的意思呢?也是要追查到底?”
“那倒不是,她一直劝我说这镯子是在庙里丢的, 可能就是跟我们家的缘分到头了,草民可不信,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就算是缘分到头,也不能在我手里到头!”
颜柏现在想起来还带着气,“我俩今早还为报案的事吵了几句,我说不管是在哪里丢的,必须找回来!”
“也对,既是传家宝,自当竭尽全力寻回。”李靥想了想,请颜柏坐下,“颜庄主坐,跟我具体说说那镯子什么样。”
“是福镯的样式,上面有花纹,花纹是……”
颜柏详细描述着如意龙凤镯的样子,李靥听得认真,提笔画了草图给他看,又根据他说的不停修修改改。
“这样吗?”
“花纹再细些,我记得这里带翠。”
“这样?”
“对对,再大点儿,对,就是这样,哎呀李娘子当真妙笔丹青!”
那边画的投入,这边沈羽接过春和送来的茶,轻轻将上面茶叶吹开浅啜一口,眼神朝桌角的瓦罐瞟:“什么好吃的?”
尚少卿没说话,把瓦罐拉到自己跟前,抬眸给他一个眼刀,沈羽好奇心更盛,干脆抬了椅子坐到他对面:“到底什么好吃的?”
“……”
“我尝尝。”
“不给。”
“……之前在江湖上,我可从未听说拂衣君竟是个小里小气之人。”
“我也不知云中剑客如此不拘小节。”
“彼此彼此。”沈羽自觉跟他很熟了,也就不再拘谨,满脸笑意盯着全神贯注绘画的小娘子,斜斜朝这边靠过来,端起茶盏遮住嘴,“还有八日,应该没问题吧?”
“所有手续皆合理合规,只需按既定流程等各司审核盖章便可。”尚辰也不自觉压低声音,“没问题。”
“赵南叙告了半个月的假,说是在家养病,希望他就安心养着,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无须担心,赵方亮会看住他。”
“那就好,那就好。”沈羽点点头,又喝一口茶,“希望一切顺利。”
只要退了亲,他马上就上门提亲。
“一定会顺利的。”尚辰指尖摩挲着还有余温的瓦罐,眉宇间带一丝浅笑。
等小姑娘退了亲,他也不想做义兄了。
李靥按照颜柏的描述画好了龙凤镯,疑惑道:“颜庄主是想要开封府如何帮您寻回呢?恕我直言,便算是您将此画交给朱府尹,开封府也只是个全城张贴见者举报,而偷镯子的人十有八九是为财,若就此断了财路,将镯子卖去更远的地方或者直接毁掉,到时您想找就更难了。”
颜柏也是急糊涂了,被她一提醒,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深以为然:“李娘子所言极是!如此我便不去开封府了,这就回家拟个告示,张榜悬赏!”
“颜庄主慢走!”李靥将人送到门口,一转身蹦跳着回来,三两步跳到书桌前喜气洋洋,“义兄!义兄!义兄!”
在沈羽面前被小姑娘一迭声地喊着,少卿大人相当受用,自然要拿拿架子,故作深沉,矜持中透出三分无奈,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在呢,不用大呼小叫也听得到。”
“您刚刚特意问颜夫人的态度,是觉得她有问题对不对?”
“靥儿觉得呢?”
“唔,我觉得有!颜家富贵之家,出门皆有随从,怎可能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偷走东西,且丢了之后不急不躁,也不许报官,怎么想都很可疑。”
尚辰没说话,只是肯定地看着她。
“嘿嘿,那看来我猜的没错,此事与颜夫人有关,她定是知道镯子下落,心中有数才会处变不惊。”李靥看见义兄大人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有些得意,摸着下巴乐呵呵的,“探案小分队很久没开张了,这下可算来个大活儿!”
“什么大活小活,哪里学的这些话。”他无奈,拿了公文绕过书桌在她面前站定,忍不住去敲她头,“就不能安分几日?”
“因为在家很难熬嘛,找点事情做时间还能过得快些。”
毕竟还有八天才能拿到解婚书,一味闲着难免胡思乱想,李靥打定主意,就开始收拾自己小挎包,“我先去茶庄附近打探打探,顺便看看悬赏告示贴出来没有。”
尚辰将公文交给门口差人,吩咐速速送去翰林院,回身道:“中午有事不能陪你,万事要小心,不然等我忙完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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