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辰也严肃起来,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像是能把人看透:“邱诚济说,你之前多次骚扰惠华,还欲养她为外室,是也不是?”
杨元魁被他看得心慌,面色变了又变,一咬牙点头道:“是!我是给惠华写过几次书信,但她嫁人后就未再联系过!”
“刚来的路上,见府上花草繁多,尤已金丝菊最盛,巧的是邱诚济说他在他家床下也发现了金丝菊花瓣——”
“一派胡言!我从未去找过惠华,怎可能在他家遗落什么花瓣!”杨元魁矢口否认,颇为恼怒。
尚辰对他的否认丝毫没有意外之色,不紧不慢道:“不仅是金丝菊花瓣,邱诚济还在家门外拾到一把折扇,上面盖有你的私章,若杨郎君没有去找过惠华,又为何会将此物遗落在邱家门外?”
他话音未落,杨元魁已是脸色惨白,强自镇定地端起茶杯佯装喝茶,手却是抖个不停:“没有证据,尚少卿怎可听一个穷书生信口开河!”
“杨郎君怎知没有证据?”尚辰冷笑一声,“不过若是县令有意包庇,倒是有可能销毁证据。”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起初我也不信,只派人前往邱诚济家乡调查,可我的人走到半路就遇到了由县衙往京城来的差人,想来是县令邀功心切,除了两样证物外还附有一封书信,洋洋洒洒将如何对邱诚济屈打成招,又如何在案卷上动手脚之事讲的一清二楚!”
他说着,把截获的折扇扔到桌上,“杨郎君好好认一认,这可是你的东西?”
“这、这……”杨元魁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尚辰见状,拍案厉声喝道:“说!为什么要去邱家,可是你杀了惠华!”
杨元魁被他一吓,手中茶杯落地,惊慌失措间脱口而出:“我没有!我只是把惠华藏起来了!”
尚辰余光瞥见被自己吓了一大跳的小姑娘,放缓了声音:“藏在哪里?”
杨元魁低头盯着地上茶杯碎片,不做声。
“杨郎君,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尚辰起身,和缓道,“县令篡改卷宗屈打成招一事已坐实,届时交由御史台查办即可,但那封书信可是写給你父亲杨光赫杨大人的,贿赂朝廷命官,滥用职权,曲造事实,诬陷良家百姓,私藏他人妻子,随便哪一条都是大罪,我劝你还是如实告知惠华现在何处,莫要因你一人给整个杨家招来祸端。”
杨元魁怔了半晌,整个人颓然瘫倒在椅子上:“是我假借了父亲的名义,授意县令将杀妻之名扣在邱诚济头上的,父亲与祖父对此毫不知情。惠华——她在我西京一处别院里。”
“速派人去西京杨家别院将惠华娘子带来。”尚辰点了点头吩咐道,又看向杨元魁,,“你假借令尊之名串通县令诬陷他人一事,本官定会详查,春和,将杨郎君带回大理寺。”
“邱诚济因杀妻之罪入狱,如今惠华未死,杨元魁也承认是嫁祸,那是不是就说明邱诚济无罪,可以放了他与惠华团聚?”
看着杨元魁被带走,李靥跟着尚辰身后问道。
尚少卿摇头:“不可,既然惠华未死,那邱家出现的无头女尸就是另有他人,邱诚济仍有嫌疑。”
李靥哦了一声,低头想想,轻声道:“疑狱集第二卷 中的从事对尸一案,义兄可知晓?”
“是说有人杀了家中仆人,将头埋在院子里,身体却藏到一户商人家中,且穿上商人妻子的衣服,真正的商人妻子却被那人掳走藏了起来,后来商人归家看到尸体以为妻子被害,遂报官,却被当做杀妻凶手。”
尚辰明白她的意思:“靥儿认为杨元魁效仿此法,杀旁人来取代惠华?”
两人正在小声讨论,突然前方有人拦住了去路,是听到消息从内院急急赶来的杨梦芝。
“尚家哥哥?”杨梦芝跑到近前又踟蹰起来,似乎是对尚辰有些畏惧,带了几分哭腔问道,“我兄长他、他犯了什么罪吗?”
“案情未明,不便细说。”尚辰说完脚步不停,想要绕开她。
“尚家哥哥!”杨梦芝张开双臂挡住他,“可否等祖父回来再议?”
“大理寺拿人,不需与任何人商议。”
杨梦芝急得落了泪,若哥哥就此被尚辰从家中带走,怕是祖父与父亲都不会善罢甘休,她受几句责备倒是无所谓,可如果家中因此事与尚辰结怨,她的婚事怎么办?
她泪眼朦胧拦在当中,突然瞧见尚辰后面那个小衙役很面熟,待看清是谁后不由气上心头,恶狠狠瞪着李靥道:“我说尚家哥哥为何无缘无故来杨府抓我兄长,想来一定是有人挑唆,有意陷害坏我杨家名声!”
“杨娘子慎言,大理寺拿人一向讲真凭实据,绝不会罗织构陷。”尚辰见她眼神不善,轻移身体挡住了小姑娘,“请让开,不要妨碍公务。”
杨梦芝见他当着自己面就这么护着李靥,顿时气急败坏,伸手朝他身后一指喊道:“我没有妨碍公务,明明就是她——!”
“我说慎言!”尚辰沉下脸,原本清冷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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