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官都是官,哪里还能想到官员的管辖问题。
“小女子其实是上虞祝家庄祝英楼的女人,若是你将我绑去同他要赎金,铁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疤脸汉子端详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祝家那小子真是好福气,听说他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没想到居然在外养了这么个美娇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祝英台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对上虞这么熟悉,还肆无忌惮,究竟是谁?
“本想放你走的,既然你是他的女人,那我就得好好享用一番。”
众人吹着口哨,一脸揶揄。
她分不清疤脸汉子说的到底是真是假,难道他真是哥哥的仇人,她本想脱身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疤脸壮汉的手伸向她的胸脯,她穿得清凉,本就是做跋扈小妾的打扮,朱红薄绡包裹着白皙浑圆的乳肉,衬着久睡刚起的慵懒,勾魂夺魄。
——唰。
利箭破空声至,钉穿壮汉的右手,鲜红的血液溅在祝英台的脸颊。
“我马文才的妻子,你也敢动?”男子骑着一匹枣红骏马,穿着再普通不过的书院儒衫,依旧压不住通身的贵气和漠视一切的凛然。
疤脸壮汉忍着疼,暗骂晦气,正想向马文才讨饶。
马文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紧跟着一箭射出,刺中咽喉,瞬间毙命。
众人一时鸟兽解散。
祝英台看着壮汉庞大的身躯缓缓倒在自己面前,眼眶突出,眸中倒影着她的影子。
她退后两步,靠在车辕上,盯着倒地的尸体,茫然无措。
“英台,”马文才抿唇,翻身下马,掏出手绢替她擦拭着脸颊旁鲜红的血迹,“别怕。”
她愣怔着不知所措,明知道那人该死,可真看见他被射杀在自己面前,震惊还是压倒一切。
细如毫针的春雨连绵不断,少女身着罗绮红衣,靠在青油布马车旁,半睁着眼眸,任由男子给她擦拭颊边的鲜血。
一旁的马夫抖若筛糠,车厢中的银心掀开帘子看着这一幕,踯躅着该不该下马车。
陡然间,一矮头男子手执弯刀,绕道从后方斜刺而出,竟是不要命的打法。
“小心!”祝英台从愣怔中反应过来,大声吼道。
马文才没有躲,闷哼着生受了这一刀,鲜血顺着肩膀汩汩而出,染红半边臂膀,而后转身踢踹男子飞出数尺。
“大夫,去找大夫……”祝英台撕开自己裙裾,给他简单包扎伤口,扶他上了马车。
“还不快赶车!”她朝着车夫吼了一句。
她侧坐在车厢中,看着马文才逐渐发白的嘴唇,心中七上八下,慌乱得要命。
难道她要在一日内,背负上两条人命吗?
车夫执着马鞭犹豫不决,遇到这种事情,车厢中的贵人去不去京都已经说不定了。
“犹豫什么?去最近的城镇!”祝英台捂着马文才的伤口,厉声喝道。
本是演的跋扈小妾,方才随心而至的模样竟比演的还要像几分。
车夫不敢怠慢,挥鞭赶马继续往前走。
太守马家他也有所耳闻,没想到他们家的公子竟然这般俊俏,不过没听说过他已经成亲的消息。
不得不说里头的妙龄女子真是好手段,惹得这等天之骄子为她舍生忘死。
他急促地挥鞭,若是马公子死在他的车上,里头的女子没事,他可能是真的要去见阎王爷。
祝英台焦急地看着车帘外飞速倒退的山林,绵针般的细雨已经停下,日头突破云层露出小角,竟然已经快正午了。
“你别睡。”她摇晃着马文才的手,往日在她身上游移的灼烫手掌渐渐变凉,往她的手间汲取着温度。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生命的脆弱和无助,向来矜贵骄傲的男子苍白虚弱着脸,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英台,我好冷……”马文才缓缓张口。
“没事的,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带你去找大夫……”她拥住他,贴在他的胸口,试图抵挡热量的流逝。
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她都没有想过让马文才死。
上辈子山伯因她抑郁而终,这辈子若是马文才也因她而死,她真的会崩溃的。
不要。
车夫架着马车在香积镇的医馆停下,祝英台第一时间跳下马车,踉跄着往医馆内走,找来大夫替马文才上药包扎。
她看着马文才喝过药,支着手肘望着他失去血色的脸,终于冷静下来。
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巧合得让她不得不多想。
为什么马文才当时能恰巧出现,为什么一向风平浪静的官道会出现劫匪?
好似,这场局专门为她而来。
这是他的苦肉计吗?用旁人的性命来垒造一场英雄救美。
寒意浸透骨髓。
窗外月凉如水,医馆内厢房的灯盏燃尽到天明。
马文才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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