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药还是堕胎药,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不会比目前的境况更加差了。
她端着药碗一饮而尽,没过一会,眼皮就开始打架。
“英台,睡吧,醒来就到太守府了。”
男子的声音富有磁性,带着丝丝怅惘,好似从天际传来。
祝英台抵挡不住药性,靠在桌旁沉沉睡去。
马文才捂着肩上的伤口,自嘲一笑,打横抱起祝英台,斜睨了银心一眼,走出门示意乐南备好车马。
上辈子没有完成的事情,这辈子当然要求得个圆满。
不管那一世,祝英台都得是他的娘子。
永生永世。
不死不休。
他已经同祝家庄通过气,三书六礼在半月之内已经全部走完,就等着她上花轿嫁给他。
祝家庄不在省府,这次他也不打算走烦人的水路,由他赠祝家一处私产,让祝英台直接从省府出嫁。
祝英台悠悠转醒之时,浑身都提不上劲。
她睁开双眼,只见耀目的红,绣红幔帐,绣红衾被,精细华贵程度比上辈子出嫁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着了马文才的道。
何其可笑,兜兜转转,她还是就读了尼山书院,还是嫁给了马文才。
身上的大红嫁衣刺得她双目痛苦难当。
这就是宿命吗?
这就是宿命吗!
她被浑浑噩噩地打扮好,交到马文才的手里,一路跨火盆,上轿,拜堂,成亲……
双亲的脸上都带着喜悦,在座的高朋都洋溢着快乐,而新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强颜欢笑。
彼此心知肚明。
她坐在洒满花生红枣的床榻边,等着她的“新郎官”出现。
高台上的龙凤双烛垂泪,丝竹声被挡在门扇外。
在嬷嬷走之后,祝英台缓缓仰躺在榻间,脊背后的花生和红枣硌得她肩胛有些疼。
由于药物的作用加上白日的劳累,她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之前维持着,不过是因为马文才挟着她的腰,加上嬷嬷的搀扶罢了。
她怔怔地盯着朱红的帐顶发呆,凤冠的流苏散落在鬓边,眼泪不可遏制地夺眶而出。
前世今生,她从未有这么强烈的,被家族抛弃的感觉,兄长估计还在外面推杯换盏,父亲和母亲这时估计正在夸着马文才的修养学识……
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连她的异样都没有人看出来,或许看出来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难道所谓的为了她好,就能牺牲掉她的个人意愿,斩断她的双腿,将她放在车马上,由马文才拖着她前行吗?
就算马文才待她好一辈子,也不过是在养哺一个残废罢了。
这段日子的经历,让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马文才对她的喜欢,怕也不过是喜欢一件尚算精美的器物而已。
她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也想要有人爱她。
“山伯……”
祝英台在心中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恍惚间她回忆起上辈子山伯站在尼山书院门前转头望向她的眼神,眉眼干净,眼神澄澈,温柔得不像话。
她之所爱,她之所慕,不过是有个男子,能不问前因,不计身份,对她温柔以待。
她的眼前好似出现一束光,那束光拢成蝴蝶,扑扇着飞离婚房,划过一串莹亮的影子。
女子的妆容被哭花,泪水顺着眼睑往耳际淌,妆粉被冲刷开,反倒露出底下莹白透亮的肌肤。
——吱呀。
门扇被推开的声音响起,带进来晚间的风,高台上的龙凤烛也随着抖了抖。
祝英台没有力气去擦眼泪,也没有心力去擦眼泪。
如今,她都不明白自己面对马文才的时候该是什么心情,像以前一般冷言冷语?他毕竟救过自己的命,可要她和颜悦色,她也是做不到的。
马文才提着步子,脚步放得很轻,慢慢靠近床沿。
他知道祝英台抵触这场婚事,可实打实地见到她流泪,依旧心梗到不行。
感情的事情,先来后到就那么重要吗?不管他怎么做,都比不上梁山伯?
“英台,”他扶她起身,让她靠在他的怀里,“这辈子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
熟悉的沉香气息将祝英台笼罩在内,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听,五感好似自动封闭。
马文才看着她呆滞的模样,心尖好似被人拧了一把,痛得要命。
他掏出一颗药,喂祝英台吃了下去,不论日后如何,洞房花烛总得补上。
喧嚣声远不可闻,高台上的龙凤烛静静地燃烧着身体。
女子的脸被嫁衣衬得绯红,娇艳得仿佛带露的海棠。马文才抱着馨香柔软,腹下涌起隐秘的渴望。
他拉下幔帐,呼吸粗重,修长的手指解着女子的嫁衣。
祝英台被抬起下巴,强迫着吞咽下药丸,粗砺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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