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瑞的肉被碎砖剐蹭着,疼得杀猪般大叫。
就在这紧迫关头,蒋兴听见了狗叫声,他回头望去,看见无数人在狼狗的带领下举着火把跑来,这是他曾经见过无数次的场景,不过每一次都是他亲自带队,这次他成了目标。
蒋兴无比清楚被抓后的下场,也不管蒋瑞还在叫了,发了狠力去推他。
旁边的沈葭竟然也伸出手来推,在二人的合力相助下,蒋瑞凄厉地惨叫一声,终于出去了。
蒋兴眉目一喜,顾不上沈葭,扒着狗洞就往外钻,可就在这时,他的裤腿被狗咬住了。
墙后的人拽住他下半身,用力往后拖,蒋瑞则拼命拽着他胳膊,身体痛得要一分为二,蒋兴终于忍不下去了,大喊道:“放开我!你自己逃罢,不要管我……”
蒋瑞哭得眼泪鼻涕齐流,结结巴巴道:“不……兴哥,我……我没你不行的……”
“老子就是被你害死的,回头清明,你给我多烧点纸——啊!痛痛痛!松开我!松开我!”
他面孔扭曲,蒋瑞吓得松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死死抓住他。
“算你小子走大运,”蒋兴哆嗦着手,从怀中掏出那份告示,“拿着,这是你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出去了,告诉当官儿的,画像上的人在襄阳城中,不要一股脑全说完了,让他们拿钱来换……”
蒋瑞接过告示,但蒋兴抓得太紧,他只撕下来一半,上面画着一个女人的头像,他六神无主道:“兴哥,这……这是谁啊?”
“你蠢不蠢,老子跑路为什么要带个女人?就是她!”
蒋兴疼得再也受不住了,浑身的骨骼都要碎了,他看着蒋瑞,抓紧最后的时间大叫道:“回河南!知道吗?看看我老娘死没死,没死的话她就归你养了……走啊!快走!”
在他的催促下,蒋瑞只能松开他的手臂,转身哭着跑了。
没了他在那边拉,蒋兴很快被拖了回去。
雷虎幽怨地盯着他:“兴弟,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跑?”
蒋兴跪在地上,嘿嘿一笑:“老大,你对我呢,是挺好的,但是小弟出门在外,有些想家了,大哥何不放我一马?”
雷虎也笑,拍拍他的肩:“回去有什么好的,破屋烂瓦,在田里头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就挣那两个铜板儿,官府还要催科催饷,加派徭役,穷得连媳妇儿都讨不上,跟着大哥在这吃香的喝辣的,不好么?”
蒋兴心想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做白日梦,老子回去就是怀揣十万两银票的大户,才不跟你在这儿玩什么造反游戏。
他笑嘻嘻道:“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么,自己的家再破再烂,那也是个家,我还有八十老母在堂,雷大哥,看在当初逃难的路上,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就放我回去罢……”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一旁的陈适,忽然笑道:“大哥,只要你肯饶我一命,我就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您身边的这位……”
话未说完,陈适突然指着他道:“你是奸细!”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打了个焦雷,人人惊愕不已,蒋兴更是没反应过来。
陈适不等他开口,就走到雷虎跟前,正色道:“陛下,此人乃朝廷奸细,在樊城时,他曾消失过一段时间,想必是去给官府通风报信。”
蒋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般阴险,倒打一耙,说他是奸细!
雷虎打量他的眼神越来越狐疑,因为在蒋兴的汇报里,他并没有提到这件事,而且在他出城之前,他就曾警告过,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陈适。
蒋兴后背冷汗淋漓,急忙辩解:“我不是奸细,他才是,他是……”
陈适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厉声打断他道:“还敢狡辩!你不是奸细,那你手中是什么?”
众人往他的手掌望去,只见那是一张纸。
蒋兴意识到那是被撕掉一半的告示,立即搓成纸团,要放进嘴里吞掉,却被雷虎抢了过去。
雷虎揉开纸团,他没读过书,不认识上面的字,但他却认识右下角那方朱红大印,那是朝廷的火印关防,他曾在陈登的信件中见过多次。
雷虎的面色沉了下去,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腾腾杀气,他将纸团递给陈适,两只眼睛死盯着蒋兴,问:“上面写的什么?”
陈适展开一看,从容念道:“雷虎乡野刁赖出身,纠集草寇,荡我神都,弑我亲藩,污我子女,掠我财物,戮我士庶,此仇人神俱愤,不共戴天,尔等有迷途知返、弃暗投明者,不问前愆,若献贼首阙下,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
他的吐词清楚流利,没有片刻停顿,仿佛那上面真的印着这些文字,而他只是照着念而已。
若不是蒋兴听人说过这告示上的内容,想必也会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他终于明白过来,这人看着不声不响,却是条见血封喉的毒蛇。
“你胡说!那上面写的分明是……是……”
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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