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啊,阿芳相亲的来了。”四面泥墙,庭院倒显得干净利亮。两间泥土主房,一间小草棚便是厨房,紧挨着它的有一颗粗大参天枣树,枝密叶茂,但,有的最直、最长的枝桠如钢臂似的直刺着神奇而高的天空,悠扬着枣枝茂绿无数条臂膊力量的呐喊,似乎四围的空中都应合着欢呼,仿佛它是这家主人的护家神。这是枣花开满黄花的季节,定然是庭院芬香传墙外,人们路过时,便不经意的多吸几口香气,多看几时,便一饱眼福。这不,转眼间枣花突变果实,一颗颗红彤彤小圆枣如太阳笑盈盈的、如眨眼繁多的小星星,挂满枝头、挂满院落的每个角落。不一会的圆枣笑迎满地滚。就听“快来,阿芳家的小枣红透了。”紧接着邻居本舍的男女老少一拥而尽,围坐在枣树周围,大伙咀嚼品味着小枣,映红在脸上,甜透在心上,男的吸烟打牌,下棋,唱老生。女的搓麻线、纳鞋底。讲家常,说聊斋。孩儿打闹、狗儿蹦跳,那真是无不欢歌笑语满天飞自从枣花第一次在阿芳家开花时,她便喜欢上各色的花,每每走在路边田野她便摘下、移下,拿到家栽满了盆盆罐罐。这些野花似乎在她心里是一生唯一的陪伴和幸福。记得,我母亲那时经常不知一次地和我说过一句话:“你芳姑只有在枣花开、打枣时才蹦的欢,笑的那么开心。”而现在每每想起,就有为芳姑一丝丝难受、一丝丝难以忘怀的牵挂。“快啊?大人都看新郎热闹去了,哪能少了咱们这些捣蛋红孩儿。”不一会便挤满了看新郎的人新郎看上去个子很高,穿戴走路风度翩翩,貌相端正,唯一不足的是脸黑黝黝的,皱褶上的显示,仿佛有无数条小虫在爬,像似经过了人生岁月的风霜雨打,大概四十七八岁的年龄吧?新郎被媒人推拥着进了屋“砰”的一声把门锁紧时,门外人们窃窃私语“这男人,就是老了点,可她这样的女人能结婚吗?哪个男人敢要?不知阿芳心里咋想的,是不是真心找个男人过日子,一个人孤苦的过到老咋是个头啊?”“还能找啥样的男人,就怕人家男方看不中她才是?”门吱的一声打开了,那个男人和刚来的样子一样,昂首阔步的又走了。不一会,阿芳也走出屋,大家一拥而上,把她团团围住,七嘴八舌,问长问短的。阿芳只是笑着走进厨房。“恐怕连碗水都没给人家倒,要不,咋这快就走了。”可不,大家议论中带着可怜的关心和善意。这时,传来阿芳在厨房拉风箱锅碗瓢勺的交响音乐声,如风、如雨我母亲当时也在,听到大家议论纷纷的,就紧跟这阿芳进了厨房。“阿芳啊?你给嫂子说心里话,你是咋想的,这个男人除了有些老了点,不过,长的高大魁梧,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她给你都谈些什么?说出来,我也好给你拿主意。”“嫂子,他不是好人,他抓我的手、摸我的脸,还说以后会疼我的。”“这又有啥,你不要害羞,可能是他年龄大了,急着娶媳妇亲热。”“嫂子,你说啥呀?羞死人了,我问他了。‘你怎能看上我这样的残疾姑娘,’可他硬呆了半天才说一句。”“姑奶奶,你想憋死我啊?到底还说什么来着。”“可他吞吞吐吐的说:竟想说把我的破房子全拆了,盖新楼,还问我到底答不答应,看我不言语、不表态,突然说:喜欢我,什么眼睛好亮,脸庞圆晕,两条辫子粗又黑,真好看。”“哎哟哟!我的妹子哎!你这么个残疾孩子,这是哪门子修来的福气哟!,这男人说话可真甜哟,可别怨嫂子说话不中听,就你这身子能嫁啥样的?就这么定了吧?那有你挑肥拣瘦的份,你就坐在新楼里,喝香油吧?”“嫂子,你傻啊?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他哪是娶我,他是要我的地基房产做生意。你还闷在鼓里呢?我已经回绝了。”“臭男人!敢来欺负我这个残疾人,糟蹋我。丧尽天良的家伙,骂他祖宗八辈”“哟,妹子,你哭了、生真气了,忍一忍吧?气坏了身体可不值,以后咱们再找好的。”“我永远都不会再找了!”自从第一次相亲以后,阿芳苦恼了几天,再也不想那个嫁的什么了自己闭门思过不出来,和谁也不说话,我母亲怕她闷出病来,就来到门前敲门。“妹子,是我,开门,我来看看你,没有气病吧?”门开了,母亲劝着、劝着又扯到男人上了。“妹子,听我一句劝,还是要找个男人的好,家里的重活谁替你干啊?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有男人、有女人才是个家。媒人也和我说了,是个能过日子的庄稼人,咱在看看好吗?”阿芳被母亲说通了、气也消了,勉强的决心再试一次。看穿戴就知道是个憨厚土长的庄稼汉,虽说年龄相仿,可一脸的傻劲,当地都叫这样的人是:不傻也不精“半吊子,”相亲完后,阿芳留下他吃了饭。这下大家以为都放心了,阿芳将来生活可有着落了,家里便有了男人出入的常客。人倒表现的很勤劳,地里重活家里轻活都由他干,每当农忙收种时就看到这个男人任劳任怨的样子,如老黄牛耕拉不回头的架地排车拉麦子,扛麦袋,堆麦垛,干起活来拼命的好男人,可阿芳连眼皮都没有见她翻一下,一脸生硬冷峻的表情,不说不笑,看来根本不领情。他的村离阿芳家二十多里路,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每天穿梭于一早来,很晚走。因此时间过了半年,可始终不见阿芳提结婚这句话。大家都看的出急坏了这个愣傻的男人,各自有些纳闷。“怎么?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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