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资格陆延一路跟着齐月来到主楼,上楼的时候还在四处寻找齐阳的痕迹,在到达齐阳常驻的楼层后习惯性地停下了脚步。齐月显然并不知道这个基地的流程,还在自顾自地往上走。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找齐阳谈谈,便悄声走开,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小教室内。一般这种几十人的小教室会被改建成向导做精神链接的小房间,一楼二楼的大型报告厅需要分隔才能保证不被打扰到,所以干脆弃之不用,反正这种综合性大学的教室很多,足够当日值班的向导进行工作了。教室里的课桌椅都被堆最后那面墙那儿,以前也有人提议干脆扔了不好吗,但基地的长官们却露出了不舍地期望,语气沉沉地表示等以后和平了还是希望有孩子们能回来上课,于是人们默默地将椅子翻过来挂在桌上,又将桌子推到最后排。他们也没有拆除白板,讲台,投影仪这些不方便的设备,甚至连白板都没有擦,上面蓝色的记号笔留下了学生们最后一课的印子,齐阳的治疗室里显然是英美文学课,白板上最后留下的标题是海明威的白象似的群山。一进门,陆延就看到齐阳一个人正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地看手机,最近战事少,需要向导的哨兵不多,以前齐阳是陆延专属的时候也会有值班任务,但哨兵们倾向于找没有专属的向导给自己做恢复,现在虽然表面上他们两人和平分手,可基地众人始终默认他们还会和好,于是这段时间齐阳的向导室基本都是空的。他敲了敲教室门,齐阳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人,抬起头来问他:“处理好了?”陆延点点头,默默地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但为了舒适度考虑,哨兵的位置是沙发的样子,如果有需要,沙发的靠背是可以完全放下的,哨兵可以躺在沙发上接受治疗。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做过荒唐的事。陆延坐下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故意来敲齐阳的门,甚至骚包地在门口叫他齐老师,后面发生的事自然不言而喻,以至于现在陆延每次在这间教室里看到齐阳,脑子里也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齐阳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将手放在桌子上,陆延其实并没有需要他做向导的想法,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把手递了过去,片刻的安静后,齐阳皱着眉断开了链接:“你在想什么呢,陆同学。”陆同学不由得被逗笑了,他知道虽然表情可以掩饰,但他的精神体在齐阳面前却一览无余。齐阳显然也想起教室里的情事,陆延进门就落了锁,那天他们躺在沙发上做得时间太久,以至于齐阳发现自己都能倒着看黑板上的英文字了。他很喜欢和陆延亲密的之后跑去偷看他的那片湖,在情爱的思绪纷飞时,湖水会变成粉色,如果这时候再软绵绵地叫几声他的名字,湖水里还会泛起粉红色的泡泡。他们分开手,陆延问他:“你不是说要去偷看吗?”“我去了,但是实在找不到能偷看的地方,就回来值班了。”齐阳懊恼地起身,坐到沙发上,“你坐到对面去,我烦死了要躺会儿。”如果按照他们原先的关系,齐阳会大大方方地把头枕在陆延的大腿上,懊恼地嘟囔烦心事,然后顺便交换几个湿漉漉的吻。但现在陆延只能起身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等他舒舒服服地躺下才继续说道:“怎么了,小灯泡烦你了?”
齐阳闭上眼,用手臂遮住眼睛阻挡来自上方的灯光:“嗯……就,还那样呗。”他向下挪了挪身体,自然地从边缘垂下右腿半搭在地上,“不说这个了,那个叫齐月的哨兵怎么就要你上保险了?”陆延正色道:“我也不知道,他很冷静,我在做安装的时候甚至感觉不到他心跳加速或者血压上升。硬要说,我觉得老李的精神状态都没他稳定。”齐阳侧过身面对陆延:“我不觉得是稳定,他的情绪状态很奇怪,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刻意模仿人类的反应。”这一点倒是跟陆延的感受是一样的,齐阳继续道,“这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哨兵的暴走其实就是作为人类的精神不足变成野兽的结果,向导的作用是为了让哨兵回忆起作为人类的自己而不是困在负面情绪里,但如果这个人本身作为人类的情感就是空缺的,那从最开始就是暴走的状态?”“这倒也没这么绝对,”陆延想起齐月听到自己跟齐阳分手后那种正常的吃惊态度,觉得至少不能把他完全当做野兽考虑,“对了,他知道我。”齐阳挑眉:“知道你?”“嗯,他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陆延顿了顿,“但他不知道我是你的前男友。”齐阳在脑子里把这句话过了几遍才理解陆延的意思,他是想说齐月可能在之前就认识他们两个,所以他的信息是滞后的,停留在陆延和齐阳交往的那段时间。但事实上,他们两个分手也才不到两周,齐月刚从城区转过来,不知道这件事再正常不过。或许他来基地前有看过他们基地的论坛,虽然他们的论坛留言和发帖是需要基地内部身份的,一些特殊的帖子可能也只有内部人员可以看,但像是谁和谁交往了,谁和谁分手这种八卦贴游客身份的人也都能看得到。齐月也很有可能是看到了他们两个的八卦,知道他们两个在交往,但来基地前的这段时间无暇顾及,所以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这种论坛上偶尔也会有他们的照片,有道德的楼主会给虚虚打一层薄码,但只要长了眼睛还是能和真人对上的那种。想到这里,齐阳侧着身子抱住了脑袋:“啊,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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