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做 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齐阳声线颤抖地说道:“这个锁,我打不开。”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应,小孩抬头眼珠向上看了身后人一眼,又垂下眼睛。齐阳只能自顾自继续说道,“外面有人能帮你打开……你跟我走。”他的牙齿打着寒颤,牵起小孩的一只手。他能感受到小孩的手比自己温暖,但没有孩子那种圆润的肉感。小孩也不哭闹,只是单纯跟着齐阳往外走,出门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齐阳没敢用力拉他,只是陪他一起停了会儿,便沿着狭窄的走道往那半个电梯走。整个过程,齐阳的大脑都是空白的,他不知道手上拉着的孩子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想无所想。他只想回到地面上去,赶上快要撤退的部队。齐阳再次确认了时间,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集合,现在小队应该已经在点名了,希望队长能发现自己不在队伍之中,牵制几分钟。深知不能再拖,他蹲下身问小孩:“你能跑吗?”小孩有些迟疑地点点头,齐阳解释道,“外面有来救你们的人,但他们马上就要走了,我们要快点。”齐阳爬进矮小的电梯,将手电筒打开别在肩上,照亮昏暗的内部,然后他伸手,想要将孩子搀扶进来。孩子却不安地站立了一会儿,再次回头,目光穿过如母亲产道般逼仄的长廊,回望那一小方散发虚假温柔的白色拥抱。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即将去往何方,但是莫明地,像是出生前的不舍一般,他的心带着阵痛和压迫,缓缓推出了自己的身体。他弯下腰,握住那位冰冷颤抖的陌生人 ,他看上去比自己更不安害怕,也不够强壮,坦白而言,可能自己比他的战斗力来得更强,但他就是想跟他走。两人在电梯里都没有说话,只有机械的咔哒声运作着。电梯停稳后,齐阳率先爬出,在地面站直,随后抱着孩子的腋下将他也拉了出来。他呼出一口浊气,一边回忆着房间的构造,一边对孩子道:“跑起来。”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这个只有自己腰这么高的孩子拼命跟上齐阳慢跑的步伐。齐阳注意到孩子的脚步声很轻,太轻了,才发现小孩压根没有穿鞋,想到前方的玻璃渣,齐阳不得不停下步伐,将孩子一把抱起:“这一段有玻璃渣,等过去了在放你下来。”齐阳本身的体力也已接近极限,让他抱个半大的孩子跑完全程是不可能的,这样两个人都活不过这次,他气喘吁吁地跑了一段,厚底的军靴将玻璃踩的稀碎,好不容易才渡过危险路段,齐阳已觉肋下刺痛。他喘了几口气,再次查看了时间,距离他们集合已经过了3分27秒,如果他不能在两分钟内到达地面集合的大部队身边,那他和这个孩子只能发信号枪引起注意。没有时间犹豫,他继续往前跑起来,小孩也一声不吭地跟在自己身后,坐上向上的电梯,越过楼层,来到山顶的天文台,齐阳感受到夜晚凉爽的风吹过他的发丝,户外,直升机的灯光大做,齐阳心知接应的运输机就在附近。他心下大乱,按照时间来说,这个点正在上空的直升机应该是离开的意思。他着急忙慌地冲出大门,快速拔出装填好的信号枪,“砰”地一声,一枚黄色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直升机像是看到了这位小向导的求助信号,开始降落,齐阳立刻返回想要拉起孩子一起逃出去。
小孩却没有动。他呆立在门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张大了嘴巴。风狂乱地灌进他的嘴巴,白色的实验服划出他尸体般消瘦的轮廓,终于,他做出了被松绑后的第一个反应,或者说是反抗。他打开了齐阳抓他的手。齐阳着急起来,回头看了眼直升机降落的方向,大声说道:“没有时间了,快跟我走!”男孩挣扎起来,奋力想要摆脱齐阳的束缚,他淡色的眼睛在忽暗忽明的探照光线下显得尤为恐惧。齐阳看着外界的纷扰嘈杂的氛围,还有自己陌生人的身份,回想起男孩被关押的那个纯白无垢的房间,他突然明白过来,这是怎样的一种巨变。他习惯了男孩的不反抗,但这种不反抗是基于熟悉的环境,对于他而言,实验室才是熟悉和安全的环境,但现在,齐阳把他拉到了已知的边界,他的保护膜即将被戳破,如同肥皂泡一般化为几滴无用的水珠,从此只身一人面对未知。齐阳知道现在没有时间他也再也没有精力做精神的疏导,但他想要救出这个孩子,立刻救出他,让他跟那个挂念着他的女孩相见,这种想法超出了他作为向导的身份,齐阳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安慰他,最原始的,不是以向导,也不是对哨兵,而是作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他单膝跪地,终于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睛。齐阳举起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真诚地对他说:“你好,我叫齐阳。”这份自我介绍来的有些晚,但他希望自己还来得及,“门外在等待着的,是我的队友。我隶属于大学城二线基地,是一名向导。”那双恐惧的玻璃珠盯着他,像是在认真理解齐阳的独角戏。“对不起,我们……我们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你,对不起……“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外面的人,外面的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我们都想救你出去。“有个小女孩,脸圆圆的,像个棉花糖,她告诉我说,你在这里,她想要我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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