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阳想要齐月活下去,到了现在,所有的事情似乎又回到了齐月本身。如果齐月没有想要活下去的心,那么再多的准备也都是徒劳。齐阳需要向齐月传达这个消息,传达自己的想法,他需要齐月接纳自己的想法,虽然还不知道最后能够走到哪一步,但至少,他舍不得放弃,他也想要齐月的那一份舍不得。他这么喜欢自己,怎么舍得留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齐阳坐在汗湿的床上,发着抖想着。他忽然听见有人敲门,门后传来范子墨的声音:“齐阳,你醒了吗?”齐阳颤抖着叫道:“进。”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可怕,像是三天三夜没喝水的人。范子墨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整个人都湿漉漉,发着抖的齐阳。他怪叫一声,坐到他身边来:“你还在烧吗?”说着就要去摸他的额头。齐阳一个侧身避开:“还在烧,你别离我太近,传染给你。”范子墨非但没有往后退,还得寸进尺地摸了摸他汗湿的床单:“你起来,擦干身体,到我那屋去睡。”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齐阳挣扎着起身去拿毛巾和换洗的睡衣,只听范子墨在他身后继续说,“现在怎么办,你早上还收了调令要去给周悦做向导的。”齐阳也正烦恼这件事。他没有说话,只是快速擦开了身体,换了干燥的衣服,才气喘吁吁道:“我去不了了。”他思索片刻,几步走到还在收拾面包的范子墨面前,“但你可以去。”范子墨猛地抬头:“我怎么去?我没收到调令。”“你就说,你就是齐阳。”
范子墨闻言现实看了看齐阳认真的脸,他因为高烧,整张脸都是通红的,眼睛也是,看着不太有精神倒是有些神经。范子墨摸了摸他的额头,斩钉截铁道:“你要是烧坏脑子,是找哪种医疗兵比较好?”齐阳一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正要再说些什么,范子墨已经拎着那袋子吃的喝的把他往自己房间赶了,他一边走一边说,“这种分不清我们两个的瞎子是怎么能到二线基地参军的?”说来也是,他和齐阳的长相不是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齐阳长相偏阳光,一双褐色的大眼睛怎么看都跟范子墨的狐系长相对不上号。两人来到范子墨的房间,齐阳抖着身子钻进还没完全凉透的被窝:“可以找傅麒试一试。”可这种事情傅麒能帮上什么忙呢?虽然他总喜欢搞些小事情,耍些小心眼,但就完成度来说应该是称不上有什么胜利可言。大多数时候套路了半天套路的都是自己人,就连范子墨都看出这人多少有些不靠谱,也不知道齐阳对他哪来的信心。范子墨一边想着一边接了水烧,他将床尾的电热水袋充上后,才坐到齐阳的床边:“傅麒的哨兵能力是知觉替换,不是智商替换,他跟看门的换一换脑子说不定还真行。”“总要试一试,否则这个机会就这么浪费了,周悦的情况这么糟,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齐阳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很快就将自己了裹起来。他还是没有放弃周悦这条可能能联系上齐月的路线,又催促了几次。范子墨将热水壶放到齐阳的床头,又拿来自己惯用的热水袋给他抱着。齐阳眼神焦灼地盯着他,而范子墨只觉得齐阳的态度十分奇怪,他明明看上去跟周悦没什么交集,也不像是关系好的样子,跟傅麒的亲近程度也一般,为何就对此时如此上心?自从齐月离开基地不告而别之后,齐阳有段时间总是心绪不宁的,但最近不但不再纠结于此,反而对这些外事如此上心。范子墨总觉得齐阳似乎再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就这么藏着掖着的态度,范子墨直觉不是好事。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卖个关子逼一逼他:“嗯……反正我觉得不妥。周悦他……不好就不好了呗,万一咱们基地的a级向导都不行,自然会有其他基地的a级,s级调过来。你也别太担心了。”话到这里齐阳是真的有点急了,他本就头疼脑热地想不明白,现在事态又比自己想得紧急,怎么也不想让周悦这条线脱了自己的手,他着急伸手抓着范子墨:“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傅麒的电热毯!”“电热毯给周悦了。”“那,那些零食!”“都成屎了。”说完还一脸你要吃屎的嫌弃表情。齐阳不死心:“你昨天还跟我说要傅麒给你送好东西吃的!我管你成没成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话总听过吧!”他急道,“他们的命不是命吗?不值得你去救吗?”他们?范子墨敏感地捕捉到这个第三人称复数形式,小时候做英语听力都没听明白的事今天在他耳边却分外清晰。当然,现在不是质问这个“他们”的时候。范子墨的脑细胞此时完全集中在如何套路齐阳说出事实来,在这个档口,他可不急着告诉齐阳自己已经找到了他话语中的漏洞,万一他狡辩什么他们是指周悦和傅麒,还有那些乱七八糟可能被哨兵暴走伤及的无辜百姓,那范子墨真是百口莫辩。他一边敷衍着齐阳,一边思考对策:“这哪就这么容易死啊!你要这么说,所有给陆延上过保险的都得挂。周悦我瞅着还行啊,主要是他过去有……有些不为人知的心理创伤。讲真我对此也了解得不多,万一搞砸了岂不是更糟。到时候再被查出来是冒名顶替,你跟我都得遭殃,不划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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