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什么发生。”“什么都好,只要发生了新的事,就会有新的目标。人就是如此贪婪的动物,空虚过后,总能产生新的欲望。”陆延看了眼时间,据刚才齐阳所说,今天下午六点时分,齐月和周悦就会来到这个基地,“你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继续空虚,六小时以后,你又会变回那个‘我必须要做些什么’的齐阳。人能彻底放下俗世的时机不过只有世俗的目标达成后的几个钟头,你大可不必为此难过,齐阳,大胆迷茫就好。”齐阳的眼睛扫过陆延的脸,扫过饭桌上五颜六色的菜,扫过世俗带来的一切快乐,他终于理解到这一刻,他的不真实感就是来自于放下世俗压力的一瞬。那一瞬,或许正是佛祖所说的,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他终于得以说出自己的秘密,终于得以卸下所有的防备,在世俗的目标达成后到达了一瞬间的超脱。齐阳想,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放松的一刻,在这六个小时中,前尘已尽,后世未到,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他几乎要为自己落下泪来,却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不和谐的响动——那是一声完全不合时宜的流氓哨。 聪明人真多齐阳甚至不用劳心睁开眼睛回头看,就知道这个熟悉的流氓哨出自谁口。他眉头紧皱,脸上是无可奈何的替人尴尬。这一刻,齐阳觉得陆延说得是对的,人生中那片刻的宁静来之不易,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新兴事件都会让人内心升起波澜。就比如现在,齐阳无比地想要一拳头砸向龚倩的后脑勺,然后去厨房拿出大砍刀来,剁开他厚重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空心的还是实心的装满黄色废料。原本还欢聚一堂,起码表面和平的众人显然也没想到还有这一遭,纷纷回头看向龚倩。老李和老季的脸色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王远扬虽然有些疑惑,但面上更多泛起的是一抹嘲弄的神色来。想起之前王远扬跟高俱海之间的对话和态度,齐阳多少觉得王远扬是在幸灾乐祸。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连高小萌脸上也浮现出一种轻佻神色,似乎跟着王远扬一块在看自己哥哥的好戏。此时的陆延和范子墨还完全不能理解龚倩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他们眼里,龚倩原本就多少有些不靠谱,现在无论做什么肯定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无论是什么理由,此情此景下来看,这个理由多少都会让人难堪。他们心想,幸好今天是跟着长官一块坐在这里的,出了什么事都活该长官们给自己顶包,大不了接下来的时间都不抬头,蒙头吃饭就是。齐阳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龚倩,才发现此时的他已经换了身衣服,不再是早上匆匆被叫来时的训练服,而是煞有介事地换上了那身哨兵制服,加上西装外套,甚至夸张地打好了领带。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耍帅还是真的不怕冷,他没有穿那件看上去较为臃肿的黑色长棉服。齐阳又向下看去,这个常年穿人字拖,甚至大冬天五公里晨训都穿着人字拖的男人,居然在此时此刻换上了一双皮鞋,但显然,在龚倩的意识中,压根没有合适皮鞋的袜子。他那双白色的运动袜被硬塞进那双黑色的皮鞋里,看着多少有些强鞋所难。
吵闹的环境在这声流氓哨后立刻安静了下来,龚倩吹完口哨以后居然没有说话。齐阳看他盯着高俱海咽口水的样子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饶是“聪慧”如范子墨也多少看出了些端倪,他半张着嘴看着龚倩,舌头上还堆着半勺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米饭。齐阳将他的下巴托上去,又冲他皱着眉点了点头,范子墨从喉间发出一个简短又没有音调的“啊”,便张大八卦的狐狸眼,四下旋转起来。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率先开口说话的人,居然是高俱海。他神色平静地冲龚倩一笑,语气温和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龚倩是吧?”齐阳和陆延立刻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瞳孔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地震,只听高俱海继续说,“一起坐下吃饭吧。”闻言,高小萌突然拿起饭碗,“刷”地一下站起身,螃蟹似的侧身走到齐阳身边,礼貌地问旁桌人拖了把椅子就坐在了这桌的短边上,左手边是齐阳,右手边是陆延,一脸给龚倩让位子的善解人意,其动作之果断迅速让人瞠目结舌。坐下后她也不认生,反倒是自然而然地跟陆延打了招呼:“你好,你是陆延吧。我是高小萌,高俱海部长的妹妹。”说着她又加了句,“当年也是跟齐月一起被绑架的。”她一脸,你懂的的表情,显然是知道当时两人可能查到了些什么。高俱海此时也顺着高小萌的话说下去,他抬头看着有些僵硬,不敢直接坐到自己身边的龚倩说:“是的,说起来龚哨兵也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之一,请坐下吧。”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来的座位,一脸和善。齐阳这时才醒悟过来当年自己和龚倩是一起出的任务,高俱海认识龚倩也是理所当然,他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当时去追捕王耀祖的龚倩跟高小萌理应亳无接触才是,事实上,这两兄妹现在还能准确叫出龚倩的名字,是因为后来齐阳老跟龚倩一起出任务,龚倩的照片和姓名时不时出现在报告上,他们才有印象。况且,他们现在也对高小萌真实的内心状态毫不知情。其实,高小萌现在脑中的黄色废料可一点都不比龚倩少。她从小跟着自己哥哥长大,其中缘由不乏因为高俱海是个s级的向导,而自己作为绑架案的受害者之一,高俱海想要多多关注精神世界中的妹妹,所以才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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