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又觉得荒唐,心跳在膨胀的热气间飘来荡去。
低了头用手指描摹艳鬼的高眉长鬓,指尖淌到唇珠,广陵王在他耳垂、颈侧、唇间都映了吻。
她只是想亲贾诩,不需要找借口了。
[22]
从昏迷里醒来,神智是有些混沌的。一睁眼,是奇异的覆了薄膜的天顶,密密丛丛的叶子在惠风中摇晃。
手指先碰到的是一团温暖的物体,手臂再挪动,身体下是柔软的触感,贾诩惊了下,神智猛地被勾回身体,他挣了挣身体,没动静。
“醒了?”身边是很沙哑的女声,广陵王的声音。
贾诩听到她清了清嗓子,利落的起身后,广陵王的脸映在他眼帘里。她搭了手在他的额头上,靠得极近,呼吸都要依偎在一起。
奇怪的距离。
贾诩抬起手,要挥开广陵王。太虚弱了,手臂才抬起就软垂到一边。嗓子倒是可以出声,他道:“离我远点。”
微妙的凝滞后,广陵王的脸退开了,她的声音少许远了些:“没有退烧啊。”
没有动身的力气,他偏了点头去看。近处是几件从没有见到过的家具装饰,稍远一点挂着一排衣物,一望便知是女性的笔触,他赶忙瞥开视线。
转了点头,身侧是纯白的被褥。他只在幻境里的人家中见到过这种家具。应该是叫,床?
视线再上抬,蓝茵茵的天穹纹有枝叶茂密的树巅,叶的罅隙间坠下斑驳光影,原来是白天。
他是被广陵王搬到床上了?
耳边滴一声,广陵王的声音又响起:“378°,比之前要低。你感觉怎么样?”
一双手扶着他坐起,贾诩陷进绵软的被絮里。唇上递来一杯水,水里飘着古怪气息。他避开了杯沿,望向广陵王,忽然嗤笑:“我真是觉得好奇,诩不过一个低贱的鬼,有什么能值得绣衣楼主人三番五次亲自前来?就因为杀了条连人都不一定是的贱命吗?还是说,你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凑在他唇上的杯子离开了,广陵王挑了眉,厚重如鸦翅的睫毛掀上眼皮,眼眶底下的乌青就亮在天光下。
先是打量了会贾诩,随后她冷笑了下:“张嘴。”
比话语更快的是动作,一只手掐上他的下颌,五指用力撬开他的口腔。非常熟练的举动。广陵王抬手灌下那杯药,一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温热的肉体覆上他的身躯,贾诩陡然睁大了眼睛。虚弱的身体推不开人,药的清苦混了磅礴生命力从口腔进入喉咙,温和地落入胃中。软舌在他口腔舔过了一圈,他才反应过来,两齿用力下压,广陵王早已退开。
“因为你身上有我要的东西,因为你杀了人我要调查出来到底是谁,因为你总是不配合,在这里既不死又不活,散发鬼气污染村落,我不得不加班照顾你。还要什么答案,你说,我现在都告诉你。”广陵王一甩手,擦掉嘴角的津液。
嘭地一声往床边小柜放了药杯,广陵王不客气地扯过床上的被褥,直接在他身旁躺倒。闭上眼前,她冷笑道:“醒来第一句话就说这些,你满意了?”
一切发生地太快,他才刚张开口,话都来不及骂出,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就响起了——广陵王已经睡着了。
茫茫然地闭上了嘴,贾诩坐在床头整理起思绪。从昏迷到清醒,中间一脉已经整理清晰,然而……究竟为什么广陵王会在这里。
“因为你身上有我要的东西,因为你杀了人我要调查出来到底是谁,因为你总是不配合,在这里既不死又不活,散发鬼气污染村落,我不得不加班照顾你。”
显而易见的气话伴了耳边轻浅的呼吸,贾诩偏过头就看到广陵王闭着眼,眼周淤了青黑——之前从未见到。他伸了手到广陵王的脖颈上,虚软的手没有气力,仅仅只是搭着。广陵王没有醒。
动了动手掌,借力往下压,然而口腔里忽然涌上之前古怪的气息,还有……广陵王的味道。非他所有的精气在五脏六腑安居,温温地散着热意,和落尽胃里的暖意拥在一起。指尖多了热意,也不是自己的。他掐住广陵王的脖颈,要把借来的热度掐死。
他该讨厌这个人的,他该掐死这个人的。
脖子上的手指松松紧紧,广陵王眼角的青黑也躲躲闪闪,在视线里忽来闪去。
他还是收回了手。
那人连呼吸频率都没变,长发随意地摊在枕上,柔顺光滑,没有呲出来的毛躁。
手指尖越来越热,几乎是要发汗的征兆,贾诩不看了,把目光低到床褥间,他才惊觉自己的直裾袍不见了,白色的里衣裸露在外。
这些天,他在广陵王面前就穿成这样?
倏地一下,鬼钻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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