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深处,有人拿着长刀在攻击他。
而这个傻子,在与人搏击的关键时刻,只想着将草药保住,还有,最后那条短信……
如果她当时接了那通电话,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想到这里,心上就如同有带盐的尖刀狠刺,疼得揪起,捂着嘴唇别过了头。
深呼吸,拼命地将眸底的泪水逼退回去。
这个关键时刻,她不允许自己多想,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转头盯紧他的身体,用手按了按需要下针的位置。
有些穴位有刀疤,能不能避开?
她一边想,一边解开抹胸,太入神了,随手将纱布丢在地上也没有注意。
确定好下针的位置,重新为他盖好被子。
在床头柜上拿起针筒,拆开一根包装好的长针头,插在针筒上。
坐在床边,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她要取的,依然是心头血。
其实身上其它位置的血也可以,只是,她担心达不到最佳效果,所以,还是决定用心头血。
举起针筒的手微颤,说一点压力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上一次的无谓,是因为不需要顾虑他们的孩子……
又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直到内心平静一些,她才缓缓低下头,看准位置,将针头一点点往心窝里扎。
疼痛,从皮肉开始,通过神经末梢迅速到达骨髓,最后深入灵魂,逞强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喉咙哽咽滑动。
而她,仰起头,宁愿痛到窒息,也不允许那颗泪珠落下。
鲜红的血液缓缓入管,抽了一会,她低下头,想看一下血量
我一定会想起来的(1)
隐忍的泪刚好滴到凸起的腹部上,淡淡的蓝色,让她目光微愣。
孩子似乎能感觉到她的痛苦,也轻轻地踢了她一下,更是心痛如斯……
她将长针缓慢从心窝拔出,在这个瞬间,模模糊糊的视线里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天,南宫璟站在桥上向她求婚,背着她一边看彩虹,一边问:
“雪儿,你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应该给他取什么名字呢?”
“如果是个男孩,就叫瑾瑜,怀瑾握瑜如何?”
越想,心就越痛,如有锋刀在上面疯绞,痛得无法呼吸……
额头上的前刘海已被冷汗打湿,湛蓝如水晶般清透的瞳孔盛满了忧伤,撕心裂肺的疼痛令她几乎要承受不住。
长针还没有完全拔出来,身体就往后倒,只好用力一拔,鲜血四溢。
她用手捂住痛得宛如要炸开的胸口,彻底倒在南宫璟的旁边,隐痛之泪从眼角滚落,转头看向南宫璟。
而他,如同一具精美的男尸,周身死气盘饶,气息已经非常微弱……
不敢停留,忍着疼爬起,趴在南宫璟的耳边,哽咽道:“宫璟……你再坚持一下……这一次……我一定能将你救回来的……”
南宫璟的唇瓣似乎也被冰冻住,没有任何反应。
简峻熙将针筒上的长针拔掉,想直接将血液注在他嘴里,只是才注入一丁点,血就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她只好费劲地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右边的肩膀上。
用针筒撬开他的牙齿,将鲜红的血液注射进去,一丁点的注,直到全部注完。
一口气还没有怔忪……
“扣扣扣……”房门陡然被人敲响。
简峻熙只感觉头很晕,额头上豆大颗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将他放平以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
“少爷,这是文昊送来的!”阿布将一个黑色的袋子递进来。
“嗯!”简峻熙接下后,再次关门反锁。
拆开就直接往嘴里倒,浓郁的苦味由口入心,苦不堪言。
她却像在喝白开水一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轻抚着腹部,眸底有泪,却不能流,心在滴血,却流不出来,哽咽道:“瑾瑜,你一定要坚强一点!”
说完,她将袋子丢入包里,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走到床边,将瓶子塞入枕头底下。
然后,拿起一旁的银针和压脉带,重新掀开南宫璟的被子,刺目的刀疤还是让她红了眼眶。
深吸了一口气,聚精会神地开始下针,从胸前一直到小腿,包括两只手臂,一共五十多处
全部扎好,浑身已被汗湿,双目翻白,只好拼命地咬住自己的手臂。
在她强烈地压制下,终是挺住了,手臂上出现一排较深的牙印。
没有停留,颤着手将四根压脉带捆住他的手腕和脚腕处。
她猛地摇晃自己的头,脑袋里如飓风侵袭海面,一股难以抵挡的疼痛让她脸色狰狞。
抱紧自己的头在床沿撞了几下,咬紧牙关,硬抗,硬忍。
稍微好点,又抓住南宫璟已经发黑的手,拿出一根较粗的针扎进他的指缝中,轻轻一拨,黑血从指缝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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