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无形的砂纸在反复打磨着他的喉管。
“咳、咳咳——”
攻脖子上青筋都咳到醒目凸起,而他的爱人,就静静坐在他身边,面带笑意看着他如此狼狈难受的模样。
攻身上冷汗热汗交替,口腔唾液分泌越多,那辣意却更重。桌上没有用来解辣的液体,没有受弟的允许,他也不敢离开餐桌。
辣到痛了,意识都开始恍惚。眼泪落到嘴里,咸津津的,却是杯水车薪,根本解不了辣。
“好吃吗?亲爱的。”
攻话都说出不来,却还要回应他的妻子:“咳——好、好吃——咳咳——”
好不容易熬了过去,攻恍惚低下头,发现碗里又多了很多东西,都快塞不下了。
这次是受。
攻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看对方嫣红的嘴唇张张合合,拖着和以往无二的、充满爱意的腔调对他道:
“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多吃点吧,老公。”
攻是真吃不了这种又油又辣的东西,另类折磨下,他在家都快拉虚了。坐椅子都要歪着半边屁股,菊花痛得不行,又不能和别人吐槽——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样又过几天,攻连家也不敢回,借口加班驻扎在公司。
喝着清粥的攻,还没来得及悲伤秋月,感慨自己的不幸,就又被叫了出去。
原来是受,发现攻不回家了,干脆直接杀到攻工作的地方。
——带着他刚做好的爱心便当。
“亲爱的,外面的菜哪里有家里的健康。”
“你工作这么忙,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带。”
受贤惠地打开盒子,给攻展示辣椒炒肉、辣炒土豆丝等菜。就连饭,也是特意用辣酱拌过!
同事羡慕攻有这么一个好老婆,赞叹他们夫妻二人真是相爱。攻有苦说不出,他之前在外塑造的就是一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形象,不可能因为不合胃口的饭菜就给受甩脸色。
受也知道攻要脸,特意掐着点让全公司的人看到,一日三餐顿顿不落,风雨无阻。
在这样的投喂下,攻终于得了不得不嘎的痔疮。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他躺在病床上了。
受弟也来看攻,手里提了个小花篮,装着些水果。那里面总算不是辣椒全家桶,攻握着受弟的手哽咽不已。
“嫂子好好休息,毕竟手术后——”受弟意味不明道,“还有的熬。”
手术很成功,攻的痔疮离他而去,屁股里塞了棉布。稍微动动身体,棉布就擦着创口,痛的他面色扭曲。
妈的,和被人强奸了一样。
攻心中郁郁,因为嘎痔疮是小手术,只在医院待了一天就回了家。在受的照顾下,攻康复的不错。
重当土皇帝的攻,享受到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神仙日子。屁股动不了,手指还行。攻哼着小曲,开始在网上和人聊骚。
被受抓包的时候攻也不心虚,反而罗列了一堆理由,把问题都归咎在受身上。
——他甚至又重新对受动了手。
“我说过什么?哥。狗改不了吃屎。”听见攻在那叫嚣什么大不了离婚,受弟嗤笑着把手机扔到床上。他转头对受说,“你看,他又打你了——这种人一辈子都改不了的。”
“你总是心软——才不能调教好他。”
“得让他更痛,这辈子都把这个教训记在心里,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受看了眼自己的爱人,面色苍白,轻轻点了点头。
咔哒。
门被锁上。
门后传来激烈的扇打惩戒声,混杂着暴力血腥。没隔多久,又变成痛苦凄惨的嘶哑喊叫,再过一会儿,又只剩下规律的肉体间的粘腻碰撞。
色情而响亮。
他们似乎是在亲吻,只偶尔溢出几句含糊气音。
床板突然重重响了一下,似乎是他们换了个姿势,紧接着片刻不停的床榻摇晃声,隔着门板持续涌入了他的耳朵。
他听得异常清楚,即使捂住耳朵,也能脑补出门内两人做爱的细节。
叫得这么惨,让他都有些心疼了。
受突然捂着脸,低低笑了出来。
可是不行、不行啊,他不可以可怜他的爱人。
即使叫得再惨,也不能再有一丁点的心疼。
只有他一个不行吗?
——不行。
永远都记不住教训,永远都学不乖的狗,就该被主人找来的驯兽师狠狠教训。
他早就明白的,所以才会亲手把他的爱人送到亲生弟弟的床上。
好累,实在是太累了,攻口口声声说爱他,却总是伤害他。他们之间的感情,脆弱到稍微施加一些压力,就会分崩离析。
只有他一个人,根本绑不住他。
不过没关系,变成三个人的话,这段感情就能得到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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