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辞简明扼要,必不可能再出错,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司昊那桌背后,司昊侧对着我——
“小司,年终的事,我帮你争取过了,但很遗憾,没能破了公司的规矩,大过年的,实在对不住啊。”
说话的人是刚才来过我们桌的营销部部长蒋有为,公司的老人了,毛康说他那个位置相当于片区总监。
我顿时刹住车,看见司昊举杯的动作顿了顿,才和蒋部长碰上杯,很淡地说了句“也是没办法的事”。
蒋有为安慰道:“但这个钱总归是跑不了你的,再怎么说明年q1也能给到你了,别往心里去。”
司昊仰起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突起的喉结滚动一下,让我也几乎想象到他喉间辛辣的滋味。
一不小心坐实了八卦,我瞬间酒醒,知道这时候拜年太不合适,悄悄转身就要跑路。
“云天?”染上酒意的声音响起,司昊又逮住了我,“有什么事找我吗?”
蒋有为回过头,又看了眼司昊。
司昊便向他解释:“这是我新项目组里做技术的小朋友。”
被称呼为小朋友的我张了张嘴,讷讷道:“蒋部长好,司老师好!”
蒋有为点点头,司昊眼里似乎有微醺酒意,但仍然耐心地看着我等待我的下文。
完全忘记腹稿的我上下嘴皮一碰:“我先走了!”
失败,大失败。
今晚眼睛一闭,必然满脑子“我先走了”。
傻缺人设想必是无法挽回,不久后公司里就会传出水映云天脑子不大好使的言论并广为流传,我瞬间了然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宴客厅。
今年以恐怖故事之社死篇收尾。
酒店在繁华地段,步行去地铁站要走十五分钟。
打车的人在酒店门口排队,身穿自带led滚屏小≈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马甲的代驾也在排队,我扫过他们的身影,从千万懊恼中挣出一丝悔意,如果刚才没有嘴笨,哪怕说一句让他少喝点酒也好。
我走在路上,想让风吹散我脑海中那些社死的画面,却率先被驱散了身上的暖意。
忽然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接了电话,任娜扯着嗓子喊:“云天儿!你人呢?包不要啦?电饭煲送我啦?”
我:“……”
恐怖故事之社死篇还有返场。
快速奔回酒店的路上,我做出了一个奢侈的决定,我他妈要犒劳自己一把打车回家!
冲回厅里,拿走我的包,我向任娜道谢后再次退场,路过洗手间顺道进去放个水。
酒店洗手间不太大,但像ktv一样,同层楼有许多个,我去的是离我们厅最近的那个。
刚进到里面,就见里侧那扇隔间门打开,司昊紧紧皱眉,面色难看地走出来,身体一晃,抬手撑住了门框。
“慢点儿!”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冲过去架住了他的胳膊。
“以为销售老师不会醉”
“是你?”司昊重重掐了掐眉心,对我说,“谢谢,我有点喝多了。”
他的语气依旧礼貌,脸上的温和却淡去许多,我小心看他的脸色,才察觉他其实有一副锋利的长相。
我被完全包裹进他身上的酒气里,实在不难看出他的疲惫。营销部的男神业绩王,再游刃有余,原来也是会疲于应对这种场合的。
“我扶您回去吧。”我没由来有些怵他,有一瞬间怕他是个当面温和但私下难以亲近的人,就小声说话。
“没关系,”但司昊依旧把风度和礼貌都维持得很好,没有仗着酒气发泄情绪。他指了指洗手池,“麻烦你扶我到水池边,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我扶他过去。
他身量高,看着十分修长笔挺,厚重温暖的大衣外套脱掉了,里面是柔软的深色羊绒毛衣。
此刻他将身体大半重量压在我身上,我一条手臂搭在他肩背,能摸出他的结实硬朗,我进而庆幸他没有喝得烂醉,不然我肯定弄不动他。
撑在池边,他仔细漱口,又用冷水洗脸。
飞溅的水花落了几滴在我手上,让我也觉得冰凉。
“谢谢你,我没事了。”他抹了一把脸,对我说。
“要不然我帮您去给蒋部长说一声,就说您不舒服,然后送您去打车。”我几乎不过脑子,脱口道。
我平时绝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也不是自来熟,我就是……就是有点小小心软。
代入一下,六位数的奖金没了啊,这顿酒喝得会有多难受!
再加上我今晚实在是在他面前露了不少怯,能不能推翻傻缺人设就看此刻!
司昊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提议,他略显迟钝愣在那里,朝我歪了歪头。
我也喝了酒,脑子是真不好使,蓦地想起他发在微信群里的憨笑表情,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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