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给她松绑之际。
余光忽然瞥见唐姣不断动作而撩起了一截的衣袖, 露出了小臂, 显出斑斑红梅。
那分明不是他做的。
不是他做的,又是谁做的呢——
白清闲忽然像着了魔一般的,松开缠住唐姣手臂的那根锁链,强硬地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拉拽到眼前,将她花瓣一样的宽大袖摆掀到臂弯,仔仔细细地察看上面的痕迹。
唐姣右手还在用剑磨锁链,忽然被他拽起了左臂,紧张得要命,不由僵在原地。
袖口往上,原先藏在衣服底下的痕迹暴露在了视线中,白清闲焦躁地、不安地将她的袖子一层接着一层地揭,一层接着一层地掀,手腕、小臂、臂弯、大臂,贴近于胸膛的娇嫩肌肤、圆润光滑的肩膀,遍布着深深浅浅的咬痕与吻痕,只是见到这般场景,也能够想象当事人是如何的意动,不需要偷偷摸摸去寻颈后的位置,因为她不会拒绝他。
他呼吸愈发急促,忽然之间明白了颜隙那时看到他留下的咬痕是什么心情。
这莫非就是因果轮回,报复在他身上了吗?
白清闲忍不住按住挣扎的唐姣,倾身向前,披散的长发垂到她颈间,瞳孔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变成了纤细的针尖,他一只手箍住她的两根手臂,径直拉拽到头顶,宝剑在地面剐蹭出一声尖厉的响,另一只手去解她颈子上至始至终都扣得严严实实的绳扣。
唐姣胸膛起起伏伏,喊道:“白清闲!你究竟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那枚扣子已经在他手指的拨弄下从绳结中脱落了出来。
展露在眼前的是更加肆意的痕迹,顺锁骨向深处绵延,足以佐证那人的占有欲。
而唐姣呢?
她是否同样在那人的背脊上留下了抓痕?
对了。白清闲想,她一直要求自己公事公办,不留下任何痕迹,否则她遮挡的时候会很麻烦,偏偏轮到了她的大师兄身上,她就不嫌麻烦了,凭什么她不能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凭什么她要将偏爱都倾注在一个人的身上?她不是向来都自诩理智无比吗?
他不喜欢不公平,无论是对谁的。
放在狐族,是自出生以来就过于沉重的注视与期望。
而影阁将所有人命都放在一架天秤上衡量,这架秤名为“金钱”。
所以他离开了族人,杀杀人,赚赚钱,数数灵石,偶尔也会感到空虚,但这无妨。
白清闲低垂眼睫,手指抚过唐姣的脸颊、脖颈、锁骨。
他知道了。
现在知道了。
他不是不喜欢唐姣有所偏袒。
他是不喜欢唐姣偏袒的另有其人。
白清闲问:“你和徐沉云已经在一起了?”
唐姣被他触得战栗,偏头欲躲,“他如今是我的道侣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的。当初我们立下了誓约,若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有了中意的对象,便不再继续,你也是同意了的,我从不曾毁约,而你,白清闲,不要在这个时候做出错事!”
白清闲没有对她口中的誓约做出回应。
而是抚掌而笑,咬牙切齿地说道:“诶呀,他的动作很快嘛。”
然后扼住唐姣的喉咙,像是叼住猎物的猛兽,一字一顿,问:“为什么不拒绝?”
唐姣很清楚地看到白清闲脸上逐渐浮现的妖纹,如同失控的藤蔓,肆意爬行。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疯了吗?
明明她一开始压根就没将主意打到白清闲身上。
是他自己说不如考虑考虑他,好,她确实考虑了,说可以。
也是他说的不谈感情,他甚至还说让她不要先做那个毁约的人。
她的确不曾对白清闲动过情,不曾毁约。
如今这副模样,怎么好像白清闲就希望她毁约似的?
让她回想起了颜隙当时陡然变得激烈的情绪,也是如白清闲这般。
难道白清闲喜欢她?是在吃醋?
太离奇了。
不论是颜隙喜欢她的事情,还是白清闲喜欢她的事情。
唐姣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会让这两个人对她动心的行为。
“我喜欢他,为什么要拒绝?”她如此回答,“你现在真的很奇怪——”
白清闲忽然拍出一道真气屏障,严严实实地将二人包裹其中,唐姣没能等到他的回应,却感觉到了疼痛,她睁大了双眼,由撕咬而带来的疼痛感从她的颈侧蔓延开,这是真的在咬,以一个几乎要将她撕成碎片的架势,血水顺着肌肤淌落,将吻痕晕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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