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筑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他揉着眼睛从草席上坐起来,洞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堆熄灭的篝火。
郦筑昙软着腰从草席上爬起来,站在洞穴口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洞穴口的对面是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碧蓝的天空上飞过一群白鸟,山林间的鸟雀在啾啾地叫,远处刮来一阵风,掀起绿浪无数。
这不苟言笑的剑客虽然不懂什么情趣,倒是蛮会选地方的,这种心旷神怡的自然美景,是再好不过的静修之处。
郦筑昙用轻功跳下山洞,赤红色的贯征正挂在不远处的一颗小树上。
这把剑最是机灵,趁着于洲和郦筑昙调养内息的时候悄悄藏在了树梢里,又藏匿了自身的气息,让于洲寻不到它。
这是一把快要成精的魔剑,郦筑昙杀了太多人,这把剑饮了不少血,愈发喜欢郦筑昙了。
郦筑昙松了一口气,拿着贯征,身上胡乱地裹着于洲的外衫,慌乱逃窜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脚底抹油的耗子。
于洲回来后山洞已经没了人影,他身上的外衫也不翼而飞,贯征的气息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在草席上打坐,正要运功,一股幽幽冷香突然从草席上飘来,于洲眉头一皱,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烦意乱。
打坐最需要凝神静气,于洲在山洞里静坐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只好拿着笙歌尽下山走走。
从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走到人声鼎沸的闹市,路上经过一个茶馆,闻到茶香不错,于洲便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普洱茶。
二楼有个说书先生正在说书,讲得也不知是哪的故事,惊堂木一拍,故事娓娓道来。
这次讲得不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而是一个色若春花的探花郎。
“那一年春和景明,新科探花郎穿着一身烈烈红衣,骑着高头大马从街上走过,他生得一张春风桃花面,有着一双潋滟含情眸,身姿如竹,举止风雅,恍如天上玉人落下凡尘。”
“朝堂上的天子对他一见倾心,思慕不已,听闻探花郎吹得一手好萧,便日日夜夜召他入宫谈论乐理。”
“灼灼如桃花的探花郎风骨清绝,对天子的示好尽是婉转推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坐拥天下,哪有这样不如意的时候,堂堂天子,真龙降世,多次示爱被拒,他心中对探花郎已经是恼恨至极,暗骂这人不实情趣。”
天子怒道:“朕见他姿容甚美,起先也存了几分温柔爱重之心,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他知道天子之威,不是一个没有官职的新科探花郎可以冒犯的!”
又在此时,皇宫密探查出探花郎身世存疑,竟然暗中救助了一个罪臣。
此罪臣正是前任宰相的故友,前任宰相因谋逆之罪被凌迟处死,唯有一个独子侥幸存活。
这宰相的独子因容色艳绝,被充入南风馆做小倌,初夜更是卖出了一万金的高价。
就在接客那日,南风馆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宰相独子所在的那间楼阁的火势最猛,当大火被扑灭后,只寻到一具白骨,比照了一下身量,可不正是那命途多舛的宰相独子啊!
听闻宰相独子的死讯,尚且还未继位的天子痛心不已。
原来他觊觎宰相独子已久!
那一年皇宫夜宴,梅园的红梅开的正好,尚未继位的太子去梅园赏梅,正巧在一株红梅下遇到了身着红衣的宰相独子,虽然年幼,但他的风姿已经压过了满园的傲雪红梅。
若是平常人家的儿子也就罢了,偏偏是宰相的儿子,还是家中独子。
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轻易亵玩。
况且宰相独子聪慧机敏,早看出太子对他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便总是退避三舍。
太子按捺不住,为了得到佳人,竟然铤而走险污蔑宰相通敌叛国。
千算万算,就等在这一刻把一朝落难的绝色尤物收入帐中,在榻上日夜把玩那脂玉般的身子,谁曾向功亏一篑,心心念念的绝色少年竟然葬身火海。
就连成了天子之后也是念念不忘。
哪里想到想了许久的少年竟然没死,还易容换貌成了当朝的新科探花。
他当即命人抓捕了探花郎,摘下了探花郎脸上的人皮面具。
探花郎更美了。
他给了探花郎两个选择,一是做他的榻上玩物,二是被流放军营充作军妓。
天子信心满满地以为探花郎会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不成想探花郎宁愿去军营也不愿被他亵玩。
天子震怒,一怒之下便将探花郎流放了。
一壶茶喝掉了半壶,说书人的故事听得于洲想笑。
这怕不是借鉴了郦筑昙的遭遇,现改现编的故事。
除了南风馆那一段,竟然有多处雷同,可见这编故事的说书客也是个不用心的。
于洲背着笙歌尽走出了茶馆。
说书客看他离开,手中的惊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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