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颐低下头:“属下知错!请长官责罚!”
“回营之后,自请领十杖军棍。还有那边那辆马车,你给我查探一二,带上兵器。”
阿木哈真扔给他一把马刀,陈子颐带了刀,蹑手蹑脚靠近那辆栖在路边的马车,他小心掀开车帘,只见里面坐着一位男子,右眼窝被贯穿了个大洞,脑浆和血液溅得到处都是,陈子颐第一次看这种血腥场面,忍不住捂嘴后退,最后竟然俯下身吐了起来。
阿木哈真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瞪了一眼陈子颐,觉得这个小副官真是没用。
“这你就受不了了,那以后有得你吐了。”
陈子颐吐完,从怀中拿出一方青色绸布擦嘴,阿木哈真只觉得这个人不带武器,这种精细小物件却带得齐备,心中更加厌烦。
又见他从胸口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递到她面前:“长官姐姐,这是我从大梁带的琥珀饧,你尝尝看,我保证你一定喜欢。”
只见油纸包里有十来块指甲盖大小、晶莹剔透的块状点心,阿木哈真觉得这些点心实在诱人,便将信将疑取了一颗含在嘴里,满口香甜。
陈子颐也吃了一颗,笑眼弯弯得把剩下的用油纸包好,递到她手里:“好吃吧,都给你。”
“……还行……”她看他这样,有些不好意思发火了。
阿木哈真含着糖果,把马车赶到一处湿地,用火折子引燃马车的帘布。火苗腾得烧了起来,片刻就笼盖了整个马车,阿木哈真望着越烧越旺的大火,身体竟然不受控制颤抖起来,她脑中闪过一些哭叫的声音,明明离着火的马车还有些距离,却觉得那火舌要舔到她身上去了!
她惊恐万分得后退几步,最后跌在陈子颐的身上。
少年郎忧心忡忡望着她:“长官姐姐,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阿木哈真浑身哆嗦,扑到他怀里,试图用他的身体挡住那冲天的火光。她忽然又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只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
陈子颐连忙抱着她离开,待走到离着火马车有些距离,她挣开陈子颐,打算自己走,又觉得腿间喷出一汪液体,低头一看,竟然有血从皮甲里渗了出来!
她吓得跌坐在地上,陈子颐也担心得蹲在一边,看她把私处的革甲掀开,那处地方竟然吐出了稠稠的血块!
阿木哈真抬眼瞪着陈子颐:“刚才那个琥珀饧,你是不是给我下了毒?”
她越想越觉得合理,腹中又腾起一阵绞痛!
她耐着疼痛,掐住陈子颐的脖子,狠狠道:“好啊陈子颐,难怪你明明是平昌侯的儿子,却要到阿爹的军营里!难怪你一见面就对我图谋不轨的模样!难怪你总是偷窥我!难怪你频频对我示好!难怪你不带兵器就跟着我过来了!你是不是暗中勾结西陵阿图兰,用区区一个小兵把我骗来,然后在这里无声无息把我杀死?到时候,你再回去,嫁祸给西陵阿图兰,就可以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了,对吗?好啊!你们敏水西陵部果然各个阴险,我以为你表现得像狗一样听话,就真把老狐狸的小崽子当成狗了,真是可笑之极!”
那少年并没有反抗,支吾着想要解释,却被掐住脖子难以发声,沙哑得说了几句长官姐姐之类,阿木哈真却没耐心去听:“我跟你说,我要死了,你也别想活!你要和我一起死!”
说着说着,心里燃起一股邪火,她重重踢到陈子颐的腿上,他竟然没躲,只听“咔哒”一声,似乎是他的腿被她踢折了!
阿木哈真狠锤了几下他的胸口,那少年竟然招招不躲,直让她打到喷出一口猩红的血,被她像扔一条死狗一般扔在地上。
她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按到地上:“你什么意思,是知道我要死了,所以不想回手吗?”
却听那少年用含着血的模糊声音道:“属下知错了……任长官姐姐……责罚……姐姐受伤了……是属下没有保护好……呕!”
说着又呕出一滩暗红的血。
阿木哈真来不及顾他,只觉得自己腹中绞痛得要死过去,私处还在哒哒滴血,她想到此处靠近法度寺,寺中有位莲华法师也是能妙手回春的医者,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过去看看。至于陈子颐,若抛在此处,夜里有豺狼虎豹出没,要把他吞吃了去,就麻烦了……
她想了想,觉得陈子颐还有些用处,不能就这么让他被野兽吃了,就咬牙扛起少年,把他翻到马上,自己跟着跨上小白龙,两人同赴法度寺。
“早知道不踢你的腿了,还要扛你,好生麻烦!”阿木哈真一边骑马一边生气,对着陈子颐又轻轻踢了几脚,这才解气。
下马后,阿木哈真把陈子颐架到肩上,少年体格庞大,她扛得吃力,觉得下体有更多的血奔流而出,开始忧心自己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于是恨道:“我可跟你说过了,我要是死了,你也要和我一起死的,知道吗,陈子颐。”
那少年却浮出一丝浅淡苍白的笑意:“好,长官姐姐……属下……与你同生共死……”
“哼,你都暴露了,就别说这么假惺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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