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有些意动,钱管事面上笑意更甚,他没有直说,只伸出右手,竖起两根手指头,在祁文月的眼皮子底下搓了搓。意思不言而喻。
祁文月欲要发火,很快又想到今日不同以往,她忍着气,回头见四下无人,才从腕上褪下一只成色剔透的玉镯。
钱管事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
祁文月捏着玉镯道:“我得先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大好消息,你若说的好听,这只镯子自然归你,若是故意诳我……”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钱管事忙道。
“四小姐也知道,小的在云城待过一段时日,那会儿还听了不少关于温家的风言风语。”他压着声音说:“温家在云城名声不小,温家的女儿更是生的花容月貌,未及笄时就有不少媒人上门,还险些与世交的沈家定了亲。可最后,温娘子却是谁也没嫁。”
听到这儿,祁文月就失了耐心,“她没嫁人,女儿又是哪儿来的?”
钱管事急道:“四小姐别急,小的正要说呢!”
钱管事:“小的听人说起,温娘子去乡下住了一段时日,回来时便抱了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温家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消息压下。小的还去打听过,所有人都说温善是父不详的野种。”
祁文月亦被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你可别胡言!”
“小姐若是不信,派人去云城打听打听,温娘子是否嫁过人?”钱管事信誓旦旦道:“小姐想想,是否从未听温娘子提起过她的夫君?都说是亡故了,可温善却是姓温,小的在云城,也未见过温娘子的夫家来往。若不是千真万确,小的岂敢拿此事说笑?”
祁文月张了张口,最后又闭上了。
她心中如惊涛骇浪翻起,却又抑制不住狂喜。
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她自是清楚,若此事是真,温善当真是个父不详的野种,叫温宜青如何有脸在京城里待下去?!
莫说是太后娘娘、长公主,只怕她是连那间脂粉铺子都开不下去,更遑论再待在京城,再给她添麻烦。
与生出一个野种相比,她被宣平候府休了又算什么丑事?!
那她娘也不会可惜换了女儿,往后会像从前一样好好待她!
她咬了一口舌尖,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问:“这么大的事情,你从前怎么不说?”
“温娘子从前住在伯府,若是此事叫人知道,丢的便是整个伯府的脸,云城离京城那样远,若是小的不说,自然是无人知道。”更何况,从前他说出去,于他也无本分好处。钱管事笑眯眯地道:“四小姐,您看……”
祁文月胡乱将镯子塞到他的手里,钱管事极有眼色的退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反复踱步,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好半晌,她霍然转过身,快步往主院走去。
这么大的事,她得去找娘商量商量!
第94章
宫宴当日。
她坐在高凳上, 晃着小脚,从镜子里看丫鬟给自己梳头发。两个小揪揪扎好,丫鬟取来一朵珠花要给她戴上, 善善连忙指挥:“换,换一个。”
一连换了好几个,她才总算是满意了,美滋滋地对着亮堂堂的西洋镜照了一番,才张开双手让丫鬟将自己抱下去, 然后抱上之前准备好的锦盒, 兴高采烈出门去找娘亲。
善善到时, 温宜青还坐在梳妆台前, 手巧的丫鬟正在为她梳理发髻。
善善抱着锦盒坐在一旁等。她心里着急, 也不敢催,只好时不时打开锦盒往里看一眼。每多看一眼,她的脸上便忍不住浮起笑脸来。
温宜青从镜中瞥到,只见她笑的像个偷吃蜜糖的小老鼠,再一瞧那熟悉的锦盒,不用问,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据说这是她要送给宫里那位的礼物, 这段时间宝贝的很, 连温宜青都不能碰一下,每天出门回家时都要看一眼, 看它们好端端的才放心。大泥人抱着小泥人,小泥人头上有两颗小揪揪,粗糙的泥脸上笑眼眯眯, 与此时的小姑娘一模一样。
等最后一支珠钗插进发髻里,善善早已等不及了, 她迫不及待地从凳子上跳下来,抱着锦盒往外走:“娘,娘!快点!”
温宜青无奈:“慢点。”
街上车流蜿蜒,如银火流星,尽头是灯火辉煌的宫城。
进过皇宫好几回,连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认得了,第二回 再进宫赴宴,善善早就没了初次赴宴时的忐忑,只剩下迫不及待。
马车照例在宫门前被侍卫拦下。她等不及,自己便先探出脑袋,让车夫将自己抱了下来,等落地一站稳,马上伸手去接自己带来的锦盒。
“娘!娘!”
“慢点。”温宜青提起裙摆跟上,提醒她:“小心摔了你的宝贝。”
一听这话,善善这才不敢跑了。
宫门口,侍卫接过请帖一个个查,出入都是京中的熟面孔。
温宜青递出帖子,侍卫检查无误后,便将她放行。没成想,走了两步,手上牵着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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