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们扶她继续躺下午睡着。
但是那血红之色还是刺痛了她的双目,让她睡得极不安稳。她也看过一些医术,知道她这个月份的宝宝,在娘胎里或许还没有米粒大点。大约若是掉了下来,混在留下来的血水当中,连母亲都不能察觉。
是以越想她就越发害怕起来,总在杞人忧天地担心着会不会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她将双手合拢搭在平坦的肚皮上,迫不及待地期盼着宝宝快些长大,她能早些感知到宝宝在她腹中的胎动,这样才能让她安心。
略睡了阵,华夫人轻柔地将她唤醒,又喂她喝了一碗安胎药。这碗药的味道和平常所见的那种安胎药并不一样,婠婠轻轻嗅了嗅它的味道,发现里面好些药材的气味并不是她所熟悉知道的东西。不过既然是乳母们检查过无误,亲自递到她嘴边的,她也没多想就服了下去。
这副药下去后不久,她便感到腹部涌起一阵温暖的热流,似将她妥帖轻柔地包裹了起来,让她感到如在母亲的子宫里那般舒适。
她在睡梦中舒展了眉头。
傍晚时分,婠婠再度醒来。既然好不容易得到再在婠婠身边贴身照顾她的机会,华夫人凡事不放心交给他人,日夜不分地守着她,连洗脸梳头这样的小事都要亲自为婠婠做。
婠婠略劝过她两句,让她乐得去享享清福偷把懒才好,她不听,说自己还健朗的年纪,想多陪在她身边,她只好不再说什么。
华夫人端来热水给婠婠洗脸,婠婠便问她方才她端来的是什么药,她吃了觉得很好,又请女医吏们来诊脉,医官们也说她的脉象平稳了些。
“是陛下命宫外的医师给您调配的罢,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方子。”华夫人随口搪塞了过去。
她扶着婠婠在小桌前坐下,将玉筷递到婠婠手中守着她用晚膳。
婠婠环顾了下四周,又忍不住问:“陛下呢?怎么还不见他人?”
站在珠帘外萃霜觑了华夫人一眼,入内伏在婠婠耳边小声道:“王府里的孟夫人犯了旧疾,陛下亲自去照料几日便回。”
可是她才怀上宝宝,胎相极不稳,也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他一眼都不来看她么。婠婠心里有片刻的酸涩,但她自然不会为了这个去和他的生母生气,她知道他的生母比她更辛苦百倍。
于是她也避开华夫人的耳朵,小声去回了萃霜一句:“本宫的怀相不好,顾着自己的身子,所以不能亲去探望她,也是本宫失礼。你便替本宫准备几样合适贴心的礼物送去给孟夫人,让侍奉的下人们加倍小心照看,代本宫向她道个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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