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来扔掉,”宋绫用指尖比划了一个长度,“——就是绿色的苗长到差不多这么长的时候。”
郑维仪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也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容器里可以长出活的植物,而宋绫对此显然态度非常笃定。
他问她里面种了什么,宋绫告诉他是大滨菊。
“开花的样子很可爱的,”她说,“只要把它放在太阳下面晒,就会长出很多小太阳来。”
大滨菊在几天之后冒出了芽,据宋绫说它的花期大概是在暑假。因为距离暑假还有好几个月,他们还不能立刻看到那些太阳花,所以宋绫又给他带来了一些新的东西。
过了几天,宋绫出现在图书馆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个保温杯。她在郑维仪面前打开了杯盖,甜蜜的、新鲜绿植的芬芳几乎瞬间从中溢出,郑维仪发现这保温杯里被她塞了许多雪白精巧的小碗,每一只碗心都描了一笔嫩鹅黄的底子,里面满盛着无形的香气。
“这个是小苍兰,”宋绫告诉他,“之前给你的那个盆栽开花之后也是这样的颜色,不过那个没有这么香。”
她把保温杯重新盖好,往郑维仪手里一送,说杯子里装着她配好的营养液,他只要把它拿回去,找个花瓶原样倒出来就可以了。
郑维仪再一次收到了这样的礼物,忍不住要问她:“你很喜欢种花吗?”
宋绫背着手一点头,说是的。
“最近我妈妈在住院,我去看她的时候就会给她带一把,”她说,“能看到花,人的心情也会变好的。”
这件事郑维仪也是第一次听说,他说抱歉,他不知道,宋绫向他摆了摆手,她对此不以为意,因为她的妈妈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说到这里突然变了脸色:“如果不是怕我妈担心,我早就把那些该死的家伙挨个儿揍一顿然后转学了!”
郑维仪嘴角有一点笑意,应道还好你没有这么做。
宋绫仰头看他,说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你。
“当时你帮了我,谢谢你,”她的神情相当认真,“你是很好的人。”
——郑维仪就这样得到了“你是好人”的评价。显然宋绫没有多想,她对待郑维仪的态度一如既往,还是经常用她的方式来表达谢意。
宋绫坚持为他带来一些五花八门的礼物,她拒绝了郑维仪把自习室钥匙给她的提议,倔强地选择翻窗户。这么干是很容易被人抓住的,宋绫似乎也觉得情况不妙,所以有时只是从外面伸手进来,把要送给他的那些小玩意儿放在窗台上。大部分时候是一两枝花和她自制的昆虫标本,也有略微腻人的甜食,郑维仪甚至还得到过一根能写出亮晶晶的、粉红色字的笔。
只要郑维仪走进那间自习室,就会在窗台的角落看到这些稀世珍宝正在等他,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仿佛偶然结识了一只爱好收集纽扣和瓶盖的小鸟,而且这只鸟还会很大方地和人分享她的战利品。
不知道宋绫是否通过这种无接触送快递的活动得到了趣味,郑维仪最近已经很少直接见到她本人。尽管如此,他还是可以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礼物中体会她的一部分生活,她忙碌而且不务正业,总是在寻找学习之外的新的乐子。
这当然不是这所老牌精英学校会鼓励的行为,然而宋绫和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她固执、寡言、始终没有交到一个朋友,但她好像全不在乎。宋绫独自在荒草与瓢虫之间奔跑,夕阳的闪光像苍耳一样黏在她的衣摆上。
她把她收集来的那些热力和色彩转赠给了他,郑维仪从其中看到了一片鲜活的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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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郑维仪得到的馈赠是游戏卡带。
宋绫骑在窗台上,探出手来把那一小块塑料片递给他,说这个很好玩的,等你通关了记得还给我。
她送完快递就要跳窗出去,郑维仪及时将人拦住,他说谢谢,又说你送了我很多礼物,但是我还没有回礼:“宋绫,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送你。”
宋绫低头看了看他,又欲盖弥彰地移开了视线:“……不用,没关系的。”
她实在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郑维仪察觉了她明显的犹豫踌躇,于是又问了她一遍想要什么。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古怪个性,宋绫绝对不会说出什么令人心动的浪漫答案,但郑维仪仍然期待她的回应,他甚至没有察觉自己为此摒住了呼吸。
“可是我不想麻烦你,”宋绫严肃道,“真的可以吗?”
郑维仪点头,轻声说:“什么都可以。”
宋绫随即雀跃起来,她那张少有表情的脸向他露出了一个羞涩而真挚的笑容。郑维仪看着她,几乎感到目眩神迷,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她说:“那个,你不是成绩很好吗?”
“拜托你把作业借我抄一下吧!”宋绫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一沓练习册,殷勤地一路送到了他面前,“就是这几本,你们班写到哪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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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维仪逐渐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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