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气跟给他们上课的一样,轻佻又暧昧,老让人想入非非:“怎么那么晚没走?”
诺顿回他:“数据有点对不上,改……”他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愚人金似乎没在听,伸手把他脖子后没整干净的头发往外带,又把领子抚平整,这才满意地咂嘴:“好了。车站不是这个方向吧,你是去哪?”
诺顿不动声色地往旁走了两步,捻着被他抚平的领子说:“食堂。”
“食堂早关了。”愚人金贴过来,逼着诺顿往电梯走,“我请你吃饭。”
诺顿反射性地要拒绝:“不用了。”
“来嘛,就当陪我。”愚人金的手搭在诺顿身后,以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说:“也就你每次都不跟我们吃午餐。”
想好的拒绝理由再一次被拦在了嘴边。愚人金在他身后,看不见他因为不忿而撇了嘴:“我有校内兼职。”
我们我们,他又不是不知道愚人金可喜欢拉着学生到处跑,上至去外地参加研讨会,下至出校门喝个咖啡。他们一同走进电梯内,愚人金按下的按钮通往室内的停车场,“喔,辛苦吗?”他的视线从从关闭的电梯门移到诺顿脸上,后者的表情没变,连带着话都不愿意回他。愚人金插着兜,上身倾向诺顿,直到对方被他逼得往侧走了一步:“你是不喜欢我吗?”
“没有。”诺顿回他。
愚人金的眼睛眨了两下,直起腰,视线回到电梯门上,没再说话了。
诺顿把手插入外兜,开始肆无忌惮地通过反射的电梯门打量起愚人金。愚人金的嘴唇往下绷着,似乎是被呛得不高兴,大概从没有过被学生这般对待吧。
诺顿默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似懊悔,更似窃喜。
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并没有持续很久,上了车,愚人金把车开出学校,提起了近来学校流行的几个话题,诺顿这回没扫他的兴,应付了几句,不多时他们在一间餐馆门口的停车场内停下。愚人金像是这儿的熟客了,刚进门侍者便跟他打了个招呼,领着他们到桌边,座位靠着室内唯一一扇玻璃窗,享受室内暖气的同时还能往外数这条路上过去多少辆车的好位置。
诺顿自落了座便翻起菜单来看,一份八盎司的牛排居然要整六十美元?他吃的是什么特别腌制过的牛排吗?镶金了?对面的愚人金从他手上拿走了菜单:“有什么忌口吗?”
美金上的人头微笑着从诺顿眼前飘过去。诺顿攥着桌布边,表情有点木:“……我还不太饿。”
愚人金又开始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把菜单翻到配菜那页,像在自言自语:“西兰花?玉米粒?烤芦笋?艾瑞卡他们几个不爱吃蔬菜,倒是愿意吃几口土豆泥,真挑嘴。给你配土豆泥?”
艾瑞卡是系里出了名的喜欢黏愚人金,跟她一块玩的朋友多半也嘴甜,而她专业知识又充足,更重要的是——她家很有钱。
据说有钱到实验室那台全新c57仪器是她捐赠的,因为人大小姐觉着a87反应太慢,影响她周末飞巴黎看时装秀。
那笑得有些嘲讽的美元人头消失了。诺顿考虑了三秒,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不挑食。”
愚人金伸手唤来服务生,手指点着菜单,声音很低,诺顿没听见他点的什么,临结束时愚人金问了一嘴甜品,被诺顿摆摆手拒绝了。他是真不喜欢甜点。
愚人金还在坚持:“他们家芝士蛋糕很好吃。你也尝尝?”
‘也’?
那他更有理由拒绝了。
服务生收走了菜单,给他们上了餐具和柠檬水。此时才下午五点多,用餐的人不多,也有可能因为天气过于恶劣的缘故。愚人金喝了一口水,在诺顿开始数餐巾的花纹有多少个卷前突然出声:“我问一个事。”
“什么?”诺顿在卷上掐了个指甲印,抬起头来。
“每当我提到其他学生的时候,你看起来不太高兴。”愚人金的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笑道:“你跟他们关系不好?”
“没有。”诺顿如实道,“说不上不好,点头交罢了。”
愚人金唔哼了一声:“那就是不喜欢我。”
诺顿被他的话呛了一口水,捂着胸口咳嗽好一会才说:“没有!”说完他立刻压低了声,语速急促:“我不是……我……我要是不喜欢我干嘛要选你的课?”
愚人金不买他的账:“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诺顿下意识要给他解释:“那是因为你总提到——”他注意到愚人金的表情,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了,愚人金接过了他的话:“总提到别人是吗?”
干。诺顿拿起杯子猛喝一口,感觉自己突然爱上了柠檬水。
愚人金往后靠,神情得意:“哎呀,害我还以为我被讨厌了呢,原来只是喜欢跟我二人世界——”
诺顿提醒他:“教授。”
你是真不觉得论坛上关于你跟学生的二三事的贴不够多啊。
虽说愚人金的话是事实,但诺顿还想着再挣扎几句:“不完全是……我只是……呃……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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