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脸肿,文姨差点报警吗?我本来以为是沈二哥打的你,结果后来才知道你们那次是跟一群混混打群架。那混混怎么惹了你们?你不是不爱打架吗?怎么到最后打起来了?”
许默这才明白她问的是哪件事。
夏竹没等到许默的回应,自言自语讲:“我其实那时候以为你跟沈二哥他们不是一类人,不会处成好兄弟,没想到现在你跟他关系最好。”
“可能是你人比较稳重,他总是愿意把一些不能跟别人讲的事儿告诉你。”
“你俩也算是患难兄弟了吧。”
许默勾了勾唇角,四两拨千斤地解释:“那时候打架都凭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义气,哪儿有什么正经理由。”
“真要说理由,你姑且当我那天是心情不好。”
古人不也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无关风与月。
血气方刚的年龄,不干点惊天动地的坏事儿,实在对不住“年轻气盛”这词。
要不说,男人打架留疤是天经地义的勋章。
况且,这世上不是所有事儿都有理由可言。
恨没有,爱同样没有。
夏竹将许默丢在许家门口就一脚踩下油门直奔自个儿家,许默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等瞧不见车影了,许默才收敛情绪,扣好衬衫领口,穿上西装外套,转身踏进许家大门。
一进门住家阿姨就嘘寒问暖地围上来:“小默回来啦?吃了吗?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几个月没见怎么感觉又长高了。就是瘦了点,平时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
许默冲阿姨温和地笑笑,视线在客厅扫视一圈,好脾气问:“阿姨,文老师在家吗?”
阿姨利落地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扭头交代:“太太在书房等您。说是让您到家了直接去书房找她。”
“太太心情瞧着不好,小默你待会儿说话注意点啊。先生这两天在上海开会,听说小林少爷在上海出了点事儿。”
“好像是跟一富二代在酒吧打了一架,人进去了。先生去上海除了开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小林少爷的事儿。”
“哎,真是造孽。小林少爷要是有您一半懂事也不至于……”
话说到一半,阿姨意识到再说下去不好,很快闭嘴,催促许默赶快去书房。
许默捕捉到一些重要信息,同阿姨笑了下,抬步上楼。
书房在二楼转角最西边,许默到书房门口,文琴正在跟人打电话。
“还能为什么。跟人去澳门赌场输了几千万,回上海去酒吧玩儿又跟一公子哥抢女人打了一架,代山突然去上海出差,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事儿。”
“要有我们家小默一半省心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偏生代山前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时不时出来蹦跶两下,故意恶心我。这次居然想打小默父母抚恤金的主意,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让他们碰的。”
“凭什么许林惹的事儿要我们小默来背锅。”
“……”
“算了,先不和你说了。改天约你喝咖啡。”
文琴挂断电话发现书房门开了一条缝,隐约瞥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她立马捂住手机,提高音量问:“谁在外面?”
许默顿了顿,曲着指节扣门:“妈,是我。”
文琴见是许默,暗自松了口气,连忙招呼人:“小默啊,快进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默推门进来,反手轻阖上书房门,脚步沉稳地走到书桌前,上下扫视两眼坐在椅子上手忙脚乱的文琴,腔调平淡道:“刚到没多久。”
“最近身体还好吗?”
文琴是许默亲小姨,父母因公殉职后一直是文琴带着他,八岁之前他一直在苏州外婆家,八岁后跟随文琴改嫁到北京。
许代山正儿八经算起来是他亲二伯,文琴年轻时跟许代山因着姐姐的缘故,在两家饭桌上互相看对眼,却因家里不同意被迫分开,后来双方各自嫁娶他人。
没几年文琴前夫去世,许代山也离了婚,两人又重新走到一起。
彼时许默父母双双牺牲的消息传到文家老太太的耳朵里,老太太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文琴只能带着许默一起改嫁。
早些年文琴身子受到损伤,无法再生育,这些年她几乎把许默视为己出,后来许默上学回苏州迁户口,文琴索性让许默改口叫她妈。
许默也清楚小姨是为她好,毫无保留地改口叫妈。
文琴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份从律师手里骗来的私密文件丢给许默:“我身体倒是挺好,就是这心里难受。”
“你知道许林回国了吗?”
许默捡起那份草拟的「遗嘱」,粗略地翻了两页,面色平静地合拢放回原处。
联想到阿姨刚说的那些含糊不清的嘱咐,文琴刚刚打的那通抱怨电话,以及桌上这份毫无公平可言的遗嘱,许默大概猜到文琴两小时前为什么连打四五个电话召他回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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