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倩沉默片刻,一针见血问:“你跟许老师领证了?”
夏竹啊了声,满脸错愕地摇头:“怎么可能。我问的是别人,又不是我。”
“就我一个朋友的事儿,不是我的。你别乱猜。”
汤倩哦了声,装没看见她眼底的心虚,配合地回她:“不一定是不把他妻子当自?己人,也有可能是担心对?方知?道跟着?难受。”
“有的人不习惯跟人分享喜怒哀乐,也没那个意识把责任分担给旁人。他可能独立惯了,没想过依靠任何人,所?以?才没跟妻子说。”
“不过也有可能夫妻俩的关系其实有缝隙,他们只是表面?融洽,私下没有心连心。简单来说就是彼此之?间还有一些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阻碍他们更进一步。”
“总的来说……夫妻之?所?以?是夫妻,肯定是要共患难的。如果?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么这个婚结的也没意义。”
夏竹似懂非懂,只一个劲地点头,偶尔说一两句。
聊到五点都快上工了。两人都不打算再睡觉,收拾收拾准备直接去片场。
夏竹走出房间前,汤倩及时叫住她,意味深长提醒她:“有时候想再多?也没用,还不如亲自?去证实。”
夏竹眨眨眼,不明?所?以?。
—
北京,军总医院,高级病房。
许默从下飞机到进病房,已经?整整二十六个小时没闭眼休息。
许代山临时有个会没在医院,医院陪护就住家阿姨,见到风尘仆仆赶回北京的许默。
阿姨惊喜地站起?身,见他没回家,直接拎着?行李赶到医院,阿姨心疼地抹了抹眼泪,上前迎接:“小默回来了?”
“你妈刚睡,上午突然说肚子疼得厉害,我120都没来得及打就晕倒了。先生赶回来将人送进医院又忙忙碌碌离开了。”
“我陪着?做了一下午的检查,有的结果?还没出,不过听医生的口吻好像……不太乐观。”
“你打哪儿回来的?怎么看着?这么狼狈。赶紧收拾收拾,不然你妈醒了,见你这副模样惹她难过。”
许默这才想起?他在途中折腾十几个小时,确实很?狼狈。
低头看一眼褶皱的、发臭的衣服,许默同阿姨感激地笑了笑,从行李箱里翻出一身干净衣服,转头进洗手间换下脏衣服。
再出来,他把自?己打理得还算干净,衣服整整齐齐,没有褶皱。
文琴脸色很?不好,平日?的她很?爱装扮自?己,也很?注意形象。
今天躺在雪白的病床,脸色苍白如纸张,唇瓣没有点血色,头发乱糟糟地散落在充斥着?消毒水的枕头,整个人状态十分不好。
这一路的忙碌让许默没心思想东想西,如今亲眼瞧见文琴的状况,许默心里的底气散了几分。
他其实累得不行,却?没有半点困意,跟机器人似的,只要一开机,不管怎样都在高速运转,直到电量耗尽才终止运作。
许久不见的忐忑、害怕、恐惧再次涌动出来,说到底,他还是有软肋的。
如今有血缘关系的、能为他一心一意着?想的亲人只剩文琴了,他没法?不难受。
阿姨看许默蜷着?背,皱着?眉头,没什么精气神地坐在病床前小声祈祷,有些心疼,她上前轻声安慰:“别怕,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许默脑子已经?麻木,没法?集中注意力。
同阿姨简单交代两句,许默又打起?精神,起?身出病房去找文琴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
聊了不到五分钟,周肆打电话过来说专家团队已经?从香港飞北京,问怎么安排。
许默在医院待着?难受,说他亲自?去接。
周肆联系的专家团队在凌晨四点抵达北京,许默给司机打电话,麻烦司机开车,他亲自?去机场接应。
专家团队是世界顶尖的医疗团队,治疗癌症方面?很?有权威。
癌症这东西没有任何人能保证可以?完全治愈,只能是抑制。
许默其实没底儿,他只是在奔着?一口气,在死神降临之?前尽可能做些措施。
专家团队带领人是美国人,英文名叫le,许默之?前在纽约交易所?跟其所?在的医院有过合作,从机场到医院的路上许默一边寒暄一边稳住心绪跟对?方聊病人的情况。
聊到最后?许默才发现他并不了解文琴的身体情况,每年文琴的体检报告他都只是粗粗地看几眼,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就把报告放一边。
如今出了事儿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仔细点。
跟医院那边沟通一番,le带领的团队拿到初步的检查报告开始开会讨论进一步的治疗方法?。
结果?与许代山说的一致,肝癌中期。
许默拿到检查报告,心情很?糟糕。
文琴还没醒,许默在病房里待着?憋闷,他跟阿姨交流两句,起?身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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