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刚出差完?”
周肆嘿了声?,将行李箱放在门口,大步上前,站在病床边观察几眼文琴的状态,周肆拉开?板凳坐下,嘴皮子动?了动?:“是?呢,刚去上海溜达一圈回来了。”
“文姨您怎么样了啊?难不难受?”
“我昨儿去寺庙给您求了个平安符,人方丈说您一定?长命百岁。”
“这不我今儿赶早过来看您。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漂亮、年轻。”
文琴被周肆逗笑,笑着说:“你这孩子,嘴还是?这么贫。”
“我都年过半百的人了,哪儿称得上年轻二字。”
周肆啧了声?,不管不顾夸:“那我可不管,您在我这儿就是?年轻漂亮,赛过多少女明星。”
听着病房里的动?静,夏竹搓着手指,心底的忐忑少了几分。
她抬头一言不发看着许默,问出自己想了一路的问题:“……文姨到底什么病?”
许默看透她的想法,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出实情:“肝癌中期,还在讨论?保守的治疗方案。”
“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分心,没曾想你大老远回来了。”
说到这,许默心疼地扫视一番夏竹此刻的装扮,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丝,声?音低低地问她:“吃了吗?”
夏竹摇头,还在努力消化目前的局面:“没……”
许默顿了顿,看了眼腕表,见时间不早了,他开?口:“等几分钟,阿姨待会儿送餐食过来。你陪着文女士一块儿吃点。”
“走得急,衣服都忘了换吗?”
夏竹有些窘迫,拽着军大衣的衣摆,小声?讲:“……忘记了。”
许默看她低头认错的模样,看了眼病房,见周肆跟文琴聊得好好的,许默滚了滚喉结,忍不住说:“你跟我来。”
夏竹疑惑地啊了声?,不明所以地跟上许默。
两人走过幽长的走廊,在一处转角,钻进了空荡的楼梯。
夏竹刚拉开?门进去,就被许默一把抱进怀里,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夏竹靠在他的怀里,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隐约触摸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一处。
过了不知道多久,头顶溢出一道脆弱的声?音:“夏竹,我也害怕。”
那一瞬间,夏竹心里筑起的高墙轰然坍塌。
她想,很多细节再?追究好像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如今唯一能看到的是?许默那颗从不示弱、从不与人服软的钻石心。
不知不觉间,那道没有任何?弱点的围墙突然之间有了突破口,而?他放任她走进去,看破他所有的伪装。
有句歌词不是?唱——
如果你知我苦衷,何?以没半点感动?。
不敢耽误太?久, 夏竹虚虚抱了抱许默,便推开他,摸着脸让他先去忙。
他兜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轮, 各方都在找他, 他几乎抽不出时?间腻歪。
夏竹也不敢在这样的特殊时期独自占有他。
出了楼道?, 许默本来要去跟美国那边的医疗团队交涉具体的细节, 却在转角处踌躇片刻, 想起夏竹到?现在滴水未进,许默又耽误了几分钟, 送她进病房,打算拜托阿姨给夏竹分点餐食或者?请人再买一份。
夏竹见他犹豫不决,问他怎么了。
许默插兜站了两秒,一如既往的体贴:“我?找人给你买一份吃食先填填肚子?,晚上回去,我?给你做意面。”
夏竹听他这般安排, 隐约猜到?他今晚可能会回七号院,她愣了半秒, 点头?说好。
说到?这, 许默掏出裤兜里的手, 指尖轻轻擦过夏竹的手背, 声音低低说:“我?送你进去。”
夏竹习惯性地点头?:“行。”
最终,夏竹跟着许默一前一后?往病房走。
推门进去,周肆翘着二?郎腿, 懒散地坐在椅子?里, 正在讲八卦逗文琴开心,
听见动静,文琴笑着看向门口, 余光瞧见跟在许默背后?的夏竹,文琴眼底流露出诧异的神情,似乎没料到?他俩竟然能同框出现在病房。
周肆见他俩一块儿进来,视线在两人身上溜达一圈,掩藏着疑惑,起身招呼许默:“我?有点事儿跟你商量,出去说?”
许默在病房站了不到?半分钟就跟着周肆离开,徒留夏竹一个人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
13年事件后?,夏竹回国将?近一年,至今还?没有单独跟文琴待在一个空间过。
寂静、死气沉沉、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夏竹拘谨地站在病床边,眼神虚虚地望向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脸上慢慢多?了两分心疼。
文琴却拍拍病床,笑着开口:“站着干嘛,快过来坐。”
夏竹勉强挤出笑容,脚步迟钝地走到?床头?,慢慢坐在周肆刚刚坐过的椅子?。
椅面还?有余温,夏竹屁股挨上面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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