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不着。
冬青叹口气,房里微弱的小夜灯提供唯一的光线,尽管入夜的空气冰冷,暖和的被窝却不足以让她久留。她起身,披了件外套,视线落在书柜里不经意露出的反光,冬青顿了顿,像是被什麽牵引似的伸手0了0埋在书堆里的反光t。
冰冷的触感,却让她更加陷入半梦半醒。
她好想她。没由来的强烈情绪,让冬青不自觉的紧咬下唇,彷佛只要给双唇微微的空间,就会把这个秘密给泄露出来。好久没有那麽强烈的想念,她总以为她自己克制的很好,但这也不见得是好事,所谓的细水长流,她的想念也是如此,所以可以这麽久,这麽久……
手指滑过瓶身,这是百合最后眼波驻留的瓶子,冬青注意到了,每回一看到那瓶子在树下发亮,都让她的心为之折腾,最后她还是熬不住诱惑,偷偷的把它拾起,痴心以为这样就是留住了她目光的驻留。
当一个人陷入一种强烈的情绪时,总是会做出傻事。冬青自嘲的笑了笑,离开书柜,倚着窗口看向浓郁的夜se。看来一时半刻是睡不着的了,冬青在心里轻叹。
花田的角落,闪烁的人工灯罩正放肆的喧哗着。冬青轻手轻脚的走出户外,走进她秘密的花室。
大理花,正朝着头顶的灯泡绽放。天黑成了一片,这些彷佛永远都不熄灭的灯火,让冬青稍稍感到安慰。这些是她的人造星星,她总是这麽称呼它们。
每回看着这些灯泡,摇曳生姿不输给众多的花朵,看着这些星星是真的唾手可得,但就是因为如此,就显得不那麽珍贵了。
「为你摘星星」是多麽浪漫的词句,就因为它建构在不可能上面而显得浪漫。
「我也可以为你摘星星,」冬青不由得自言自语。只要是你要的……
灯泡的闪闪灭灭,显得浪漫,但也凸显该替换的事实。冬青俐落的拿了个新灯泡,踩上凳子,将热得烫手的灯泡握在手里,感受着它最后燃烧的温度,让冬青缓下了替换灯泡的动作。
可是,谁要这种星星呢?一点价值都没有。冬青自问自答。她笑了,却不开心。这颗灯泡、这颗星星,就像是她的心,她可以给,全部都可以,全部……
冬青手捏得好紧,彷佛她手里捏着什麽,一放手就会消逝的东西。突然门外传来汽车发出的噪音打破她的思绪,冬青察觉到她的心跳声大的足以充斥整个花房。温室的门被推开了,冬青的手捏得更紧了。
「啪咖──」
裂掉了,全部都裂掉了。
百合常常觉得自己是个理x的人,严格说起来是,b较理x的人。冲动行事,图的是那霎那的快感,但很快的,随之而来的失落才是最难熬的,所以,她向来秉持三思而后行。
汽车离开市集后,百合便开始想念起都市杂乱的街景。宽敞的道路,增添点萧瑟的味道,也增添了流浪的味道。百合向来觉得流浪是很惊喜的一件事,因为什麽都可能发生,哪里都会是方向。
不过,当汽车驶过的风压过了路旁的小草,气流的方向,愈拉愈远,她的失落感也愈发剧烈。夜se昏暗,大灯把空气中的灰尘照得发亮,黑压压的云影像是在追逐她一样,恐惧油然而生,频频再三确定门锁已经关紧,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油门越踩越急。终于瞧见远远那不知距离的微光点亮夜se,让百合稍感放心,平静下来后,百合又开始思索自己为何而来。
她和冬青交情不深不浅,难以界定,但做她这一行的,很难有什麽知心好友,说话总是戒慎恐惧,除了些大学同学可以稍微聊聊,其他根本就是酒r0u朋友。
但冬青不一样。百合偏过头,不知不觉放松了双手掌握方向盘的紧度,她想起她曾经问过冬青她名字的缘由。
「你叫冬青?」
「对。」冬青笑着,笑容里有无限的骄傲「我自己取的喔!」
「有什麽特殊原因吗?」
「因为,我们总会认为冬天是最难熬的季节……」冬青认真的说「而我希望在这样难熬的季节里我依然可以挺立。」
这就是冬青,这也是她今晚突然发疯似的奔向田野的理由。现在去叨扰人家似乎挺任x的,百合念头又一转,或许她就是需要任x个一回,就偷偷闯进花房待到明早吧!百合记得在这冬季,冬青的大理花总是需要长期照明来确保花开的灿烂。
只是,遇到了冬青该说些什麽?也好些日子不见了,凡事总是起头难,冬青会欢迎她吗?还是说,她对她来说就是个嚣张自大目中无人私闯民宅的大明星?
百合甩甩头,以冬青的个x应该不会,百合自问自答,半晌还为自己反驳,而且,她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不是会无缘无故,任意妄为,打乱别人生活的人,只是今夜的她特别的脆弱,尽管她一直以为从和赵晴雨分手那天起,她已经失去脆弱的理由。手头一紧,已经很久了,没有在想到她时有gu椎心之痛,有的是时不时冒出的的感伤和不舍,不特别强烈,虽会让心头一紧,然后会让她时不时露出遥远的神se,时不时让她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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