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不知道怎么留人。”
“只要你说一句,你不想我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可是你不走会有很多的麻烦,你不是有急事要回上海吗?还有很多的事情,你还要接祁小姐,还……”
依依犹豫着还没说完,只听身后一声捶床的巨响。她赶紧回过身去,只见何梓明的左拳捶在床上,白色的绷带迅速的变红,他面目扭曲的咬着牙不喊疼。
“你这是做什么!”依依奔到他身前,扶着他的左臂,查看伤口,她抬头怒视着他,可是瞬间就掉下了泪珠。
“反正你也不会心疼我,你心里只有你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我。”
他两眼通红负气的望着她,眼神倾注着委屈和阴郁,“你现在就走吧,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这点小伤死不了,不给你添麻烦了。”
依依狠狠的盯着他,点点头,扬起头来起身就往外走,只听到房门剧响的关门声,震的何梓明胸腔发颤。他低头盯着自己崩坏的伤口,剧烈的痛苦通过神经瞬间传导给了大脑,右手握住痉挛的左臂,咬紧牙根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隐隐的哭泣声。
他迅速的掀开被子起身,打开房门,沿着声音走过过道,来到的厨房,只见灶台上放着药罐,里面的药汁已经倒在了碗里,上面盖着一个盖子,旁边放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喝药”。
厨房外面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何梓明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依依坐在门槛上,埋头抱着膝盖,双肩在不停的颤动。
他坐到她身边,用右手紧紧的揽她在怀里,“依依……依依……”
她想推开他,又怕碰到了他的伤口,只能把自己蜷成自我保护的小小的一团,闷着哭泣,他用下巴轻蹭着她的黑发,“原谅我好吗?我再也不说惹你生气的话了。我不会说话,不像刘清远那么会讨人欢心,我只会让你讨厌。我自己都讨厌自己,是我舍不得离开你,我没法离开你。”
他的声音糅着浓情,在她的耳边缠绕,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发顶,耳根,融化着她的防线。
“虽然我出生富贵,亲族众多,但其实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这么久你也看出来了,我阿爸讨厌我阿妈和我,宁愿宠爱不是自己儿子的何梓佑,也从来不肯对我笑一下,关心一句。我阿妈不甘心自己冯家二小姐的身份下嫁给我阿爸后沦落到这个地步,一面恨他,一面讨好他,我就是她献给他讨好他的那个宠物。我在阿爸面前表现的好一点就会给颗糖,丢了她面子了就是一顿训斥打骂,跟训练一只狗没有什么分别。她哪里关心过我。现在我让他们有面子了,就笑脸相迎,都是满满的算计。丫鬟保姆们都是看在我是个大少爷的身份,毕恭毕敬好讨一份活计,有谁是为我这个人做的一顿饭呢,都是为这个薪水罢了。”
依依靠在他的怀里渐渐停止了抽泣,她抬头看他棱角分明孤独的脸,“那祁小姐呢,她是喜欢你的,她肯定也愿意照顾你。”
何梓明嘲弄的笑了:“她是喜欢我,她是很单纯,单纯的喜欢何家大少爷,上海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一个门当户对配得上她的男人,结婚后可以继续过上等人的生活。她要是知道我杀人,埋尸,手里都是肮脏的活计,表面是风光无限的生意,背地里全是算计和交易,你觉得她会喜欢我?”
依依目光清澈的凝望着他,然后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柔声说:“你看今天月亮多好,都说十五月亮十六圆。虽然我们不能在阳光下牵手,没想到还有机会在月圆之夜一起看月亮。”
何梓明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这是我人生中最好的月夜了,花好月圆,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我明天去答应何远山去上海的事情。”依依仰望天上的明月,眸中映着月光的华彩,“两个月,我们还有几次能一起等到月亮变圆的时候。”
何梓明激动的把她紧紧的拥入怀里,只觉得清甜愉悦的空气充斥在心肺里,完全没有了痛感。
“就这两个月。”她好像在对自己说,细不可闻的轻语,“我不想你离开我。”
接下来的十余天,何府里热热闹闹,因为大太太冯淑琴和二姨太冯芝兰要去上海看儿子何梓明了。冯淑琴人前人后尽显得意之色,这些年饱受何远山的冷落轻视,她被三姨太林六六的嚣张气焰压着,身为当年冯家的二小姐,何家主事的大太太,却处处受制于人,也只能隐忍不发,极其的憋屈。如今林六六的儿子尚在读书,未来未可知,而自己儿子何梓明已经展翅高飞,接自己去上海以示孝心,冯淑琴自然是抓紧机会在所有人面前炫耀,特别是林六六。
因为三位太太要同去上海,本来三姨太要去北京参加二少爷何梓佑毕业典礼的事情被取消了,为此林六六怨恨不已,闹了好几天让老爷许诺她明年春天一定要去北京看儿子,让冯淑琴明里暗里的嘲笑了许久。
不过冯淑琴唯一感到缺憾就是此次要和六姨太商依依同行,要一同住在儿子何梓明为她们准备的房子里。
这天一早,颖城到上海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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