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混,不长眼,还敢冲到马路上找死!”女人又惊又怒,伸手想打她,但是还是停住了手,抹了抹眼泪,“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商依依,“谢谢你啊,小姐,要不是你我们二丫已经……真是救命之恩,太谢谢了!二丫,还不快谢谢这位姐姐的救命之恩!”
“谢谢姐姐!”小姑娘哭着说,她继续呜咽道,“可是我不想再回戏班了,我想去上学!”
“二丫,你要懂事一些,体谅下爸妈,不是我们不想让你去上学,是真的没有钱了。戏班虽然现在苦几年,但是好歹有口饭吃。”
看商依依问询的眼神,孩子妈叹着气跟她讲了家里的情况,他们本是安徽人,前两年遭了水灾逃荒来到上海,好在她和孩子爹都是有手有脚的勤快人,上海需要的苦力也多,男人去了码头做工,她在大剧院做洗衣工,在石库门里也租到个落脚地,一家人勉强生活。但是已经有两个孩子要养活,如今又新添了一个小娃娃,实在没有能力让二丫去学校读书,正好前两个月有个老乡黄梅戏的戏班子看中了二丫,送去学唱戏,谁知道这个孩子这么倔,两次逃了回来,说要跟邻里的好友一起去上学,不要去唱戏。
二丫在一旁呜呜咽咽的哭着,水灵的大眼睛小脸蛋淌着泪,“阿凤阿湘都去学校读书了,就我一个没有上学,她们说我以后是个戏子只能给老头子做姨太太,呜呜……我才不要……”
二丫的爸妈谢过依依,拉着孩子正要回去,商依依凝望着小姑娘幼小的背影,突然喊道,“这位太太,你让孩子去上学吧。”
女人回过身来,为难的说,“小姐,真的不是我不想,实在是……”
依依从手包里翻出钱包,把里面的钞票都拿了出来,“这里有一些钱,应该够二丫一两年的学费了,今天我跟二丫也算是有缘分,把这钱拿去给她读书吧,能读几年是几年,困难的日子挺挺总能过去的,但是女孩子没读过书不识字,就会难一辈子了。”
女人突然痛哭了起来,比身边的小孩还哭的厉害,她颤抖的接过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旁边发男人千恩万谢。
“我过段时间我再送些钱来。现在二丫还小,好好读书,她以后会有光明的前途的。”依依眼睛里噙着泪水,缓缓的转身离开。
下午何梓明正在跟一位客户谈合同,秘书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何梓明抬眼看着他,“什么事?”
“何老板,刚刚有个电话进来,是一位商太太打过来的。”
何梓明立刻站起身来,“她说了什么?”
“她说之前跟您约好的,在芙蓉街三十九号,她已经在等您了。可是我看了下今天的预约排期,没有跟商太太的会面,您……”
何梓明焦虑的蹙眉,他摆摆手,“是我忘了告诉你了。”然后他转身跟客户解释,“对不起宋先生,我把时间安排错了,我现在就要出去。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您先看看合同有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张秘书帮您做好记录,明天我带着合同去您公司签。”
这位宋先生很不满意,抱怨了几句,何梓明把刚才他们争执不下的一个条款做了一点让步作为补偿安抚他,然后就把后续的事情交给了秘书,快步的走了出去。
何梓明开车来到了芙蓉街,看着路旁的门牌号码缓慢的开着,两眼焦急的搜索着,直到看到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把车停了下来,飞速的跑到跟前。
“依依,出了什么事了吗?”他关切的问道。
只见商依依坐在长椅上,腿上放着一包糖炒栗子,正在吃着栗子,一脸的闲适和满足。她看到何梓明过来,朝他甜甜的笑了笑,“你来了。”她抹抹嘴,把栗子收了起来。
“给我五毛钱。”她伸手笑道。
何梓明一路都在担心,此时看到她好好的在眼前,松了一口气,不明就里的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放到她的手心,叹道:“你要干什么?你怎么在这里,我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
依依笑笑站了起来,一手抓住了他的右臂,“帮忙扶我一下。”
何梓明这才发现她的右脚扭伤了,忙扶住她,她单脚跳了几下,走到旁边的商店柜台前,“老板娘,这个电话费放这了啊。”
“好啊,侬先桑嘎快就来接侬了啊。拿先桑卖相老好额,对侬又嘎好,侬老有福气额!”店里的老板娘上下打量着衣冠楚楚的何梓明,站在柜台里操着一口上海话热情的说。
依依对她挥手笑笑,然后回过身来对何梓明吐了吐舌头,学着老板娘的口吻说,“何先桑卖相老好额。”
“你学的不对。”何梓明紧锁的眉头此时已经舒展开了笑意,“老板娘说的是侬先桑。”
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眼神是浓的化不开的蜜,“今早怎么那么早就起床出门了,看来我不该那么早就放你回去的。”
依依本想说不想早上在屋里遭遇大太太和二姨太的询问,但是看他眉目舒展称心愿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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