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该如何很好地组织语言,告诉她,他有些不高兴。
……准确的说,他大概半个小时前就有这种“不高兴”的感觉了。
原本以为自己至少能忍到回家,坐下来好好谈的,只是刚才上车之后看苟安仿佛灵魂出窍一样坐在自己身边,他突然就觉得一秒都忍不了。
本来他以为身边的人要充当哑巴装傻到底,没想到她歪了歪头,目光依旧坦然,甚至没有任何的变化:“你想从哪谈起?”
“我还以为你会抗拒。”
“……怕你把我也送进下水道。”
“……”贺津行无语地提醒,“不要一本正经地开这种玩笑,安安。”
苟安转开了脸,冲着车窗外小小地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你先开始的。”
“介意说一下和夜朗怎么回事吗?”
盯着苟安的侧脸,他谨慎且选择性地选择了一个委婉的开端……
然后停顿了下,好像又反悔了。
“不行——介意也要说,差点忘记了,以未婚夫的身份,这种问题应该还是有资格搞清楚的。”
苟安把脸转回来,用疑问代替了回答:“以前你怎么没提这件事?”
“说不清哪里出了问题,好像是突然这样的,从校庆那天,他看了你一眼。”
贺津行难得露出一丝丝迷茫。
“以前你和夜朗不是这种气氛。”
然后换上了肯定的语气。
“否则我早就想办法把他弄走了。”
先不提这人把“我会把他弄走”说的多么轻描淡写,苟安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人的第六感未免太过直白——
这就是属于气运之子的嗅觉吗!
别太离谱啊!
她瞠目结舌,最后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磕巴了半天,眨眨眼只好承认:“以前是有过这么一点点,故事。”
贺津行为她的回答陷入了沉默,看上去是有些惊讶,毕竟苟安和夜朗怎么想都八竿子打不着边。
“夜未央那时候认识的?”贺津行问,掀眼皮子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小姑娘,坦然道,“我后来调了监控,所以知道你当时是跟谁走了——”
“你调监控?为什么?”
“……”
纯粹好奇。
贺津行觉得这回答有些不太正经,回答出来就会破坏现在严肃的气氛,于是他选择跳过了这个问题,“你不是说你只跟贺然在一起过……”
他用上了“你怎么骗人”的语气,谁知道苟安的眉头比他皱得还快,一股被骂了脏话的模样:“谁跟贺然在一起过?”
“嗯?不是牵过手吗?”
“你上幼儿园时过马路没牵过女同学的手吗?”她面无表情,“我和夜朗也没在一起,那时候和贺然还有婚约,我不能这样,否则和他有什么区别?”
贺津行想了想,用完全不知道是不是夸奖的语气,“有节操。”
“我和夜朗后来阴差阳错——”
因为陆晚。
因为蝴蝶酥。
因为美团电瓶车,和青山监狱……
“反正没在一起。”
贺津行坐起来了一些,动作幅度比较大,他扯到背后的伤口,皱眉“嘶”了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就像个纯粹的二愣子——
于是整个人停顿了下,在苟安莫名其妙的注视中,男人慢吞吞又靠了回去,转开头咳嗽了几声,不知道是真的嗓子痒还是想要掩饰尴尬。
明知道应该不会传染,他还是将车内窗户打开,待一丝丝凉风吹入,苟安才听见男人平和的声音响起:“核心问题是,现在呢?”
现在?
现在什么?
苟安用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在问什么,有点震惊,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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