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到时,蒋司尧并不在家,只有盛惠一个人。
两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无声?地对峙着?。
最后,盛惠发出一声?嗤笑,说:“你都知道了。”
陈最死死盯着?她,希望从她嘴里听到否认的话。
但盛惠没有,她目光游移,看向别处。
在黑洞洞的楼道走廊中,陈最好像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最终,盛惠还是侧身,让陈最进去了。
陈最走到餐桌旁,拉出一把椅子,盛惠则离她很远,坐在了?沙发上。
沉默许久,这场对话都没有开始。
最后,陈最忍不住,抬起头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盛惠扭头看向窗外,缓缓地说:“陈最,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羡慕你。”
盛惠家庭和睦,事?业稳定?顺畅,和恋人从校服到婚纱。
这样的人生,就算普通,也很幸福。
陈最不知道,她的破烂人生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真的不知道?”盛惠突然看向她,语气嘲讽。
陈最没有说话。
“因为你生了一副好皮囊。”
陈最天生皮肤白皙,五官秀气。
对于?青春期激素失调、满脸痘痘的盛惠来说,确实值得羡慕。
“就算别人说再多难听的话,也没人否认你长得漂亮的事?实。就算身上有那么大面积的疤,都没有影响到你的脸。”
陈最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皮。
她从不知道,盛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她是不是还得感谢那些故意整她的人,没有把滚烫的粥扣在她脸上?
盛惠沉重地呼吸着?,说:“别这么?看着?我,你受到的优待已经够多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最问。
“就因为你的伤疤,你保送进了?市一中,而跟你成绩差不多的其他人,要花十多万才能进去。”
盛惠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直接刺向陈最的心脏。
再难听,再恶毒,再伤人的话,她都听到过。
可从来没有这样疼过。
陈最强忍着打颤的牙齿和一抽一抽的心脏,说:“当时有一口滚烫的锅直接倒在我身上,你知道吗?”
盛惠没有回答。
她当时以为她要死了。
那种生理上的疼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身上的皮肤变得很脆弱,稍有不慎,伤疤就会有脓水渗出,疼痒难耐。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那些施暴者完好地留在校园,更让她无法接受。
可他们就是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甚至有的还上了?名校。
只有她,要被?迫原谅那些坏人,还要带着这一身伤疤走一辈子。
凭什么?。
区区一个市一中的保送名额,就能抵消掉所有的痛苦吗?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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