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嘛,那么认真做什么。
人生对他来说充斥着很大的变数,认认真真也阻挡不了既定的、命运里的安排的新鲜轨道,所以他现在活得格外云淡风轻,万事不入心,像一阵风,什么都无所谓。
加上她的事,他似乎也挺愁的。
所以他昨晚在外面一杯接一杯地喝,喝了很多高度的酒,难得在她面前醉得不省人事。
“迦楠?”爸爸的声音在听筒里飘来。
“哦哦,在呢。”
“想什么呢?”
“给我买车。”
“……”
谈慎履当场撂了电话,比起离婚,更让他惆怅的事情就是这个买车事件。
他脑子里的画面就是,车一买,一上路,女儿没了。
他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中午计晚茵女士出门吃饭,见计迦楠还在,不由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计迦楠习以为常地反问:“喊我回来又喊我走?”
计晚茵一阵轻哼,边走边传来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你不用走,你那个亲爹说离婚这房子给你。”
“……”
计迦楠走了过去:“你们真要离啊?”
计晚茵“嗯”了声,倒是很简洁,没再大骂。
计迦楠坐在她对面:“为什么啊?这么多年了,还真来啊?”
“你不舍得?那你跟着妈妈就行了。”说着拿起筷子吃饭,倒是真放下了的感觉。
计迦楠无奈:“我说了我都快成家了我还跟你们,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这次又是什么事?”
“还不是你那个爹,你自己去问他。”计晚茵语气撑不到三秒,开始不好起来了。
计迦楠一听,大抵就知道得差不多了,只是她对计晚茵的态度始终有些不解:“妈妈,你们默认了各过各的,各玩各的。又没感情,你管他和什么人在一起,你不也自己生活挺潇洒的,何苦非得计较我爸那事。”
“是因为这个吗?你要气死我你就别在这坐着了!”计晚茵抬起头瞪她。
计迦楠淡然地叹了口气,懒洋洋问:“那怎么了?那女人他不是早分了吗?又舞到您面前来了?那人在哪儿,我给你教训去。”
十几岁那一次两人闹离婚风波,甚至不惜要断了计家谈家两边大把的合作,不惜分割两人千丝万缕的财产,就是一个原因,谈慎履外面那个小情人某一天在商场偶遇了计晚茵。
那女人脑子一热不知道夹着尾巴赶紧走,还和计晚茵打了照面说了话,没说什么,就是假装刚认识一样打了个招呼,但很多人其实都知道她是谈慎履身边的,所以计晚茵一下子在身边一众圈内贵妇面前失了面子。
就这样她回家和谈慎履闹得天翻地覆,婚非离不可。
后来事情由谈慎履和情人分了手,带着计迦楠出国上加州而告一段落。
曾经计迦楠是以为事情告终了,现在看来就只是告一段落。
计晚茵问不出话,一说就暴躁。计迦楠猜测还是那些事,就说:“你管他和谁在一起,反正你身边的叔叔也不少。”
“……”
计晚茵伸手指着她说没大没小什么的。
计迦楠继续淡定道:“你俩离了也好,各自名正言顺地再婚就更好了,省得我感觉我家里乱七八糟的。不过我感觉你俩离了也不会再婚了,都玩玩的。”
“你这孩子……”
…
刚回到卧室,忽然见环绕大半个房间的落地窗外,下起了潇潇细雨。
倒是很久没见雨了,只是前两天的雪,今天的雨,看起来让人有种季节颠倒了的错觉,不知今夕是何夕。
海边雨声更大,雨珠卷着风,夹着海浪声扑打在玻璃上,宿醉昏沉的男人渐渐被敲醒。
风雨里的整个世界都静得呼吸可闻,房间里的和外面好像是两个空间,却又能把迷迷糊糊的人渐渐浇醒。
宁硕偏头看了看熟悉的房间,脑海里开始回想昨晚怎么回来的。
想起没有送计迦楠回去,宁硕伸手按了按发晕的太阳穴,愧疚之色溢出在眉目上。
本想马上找手机找她,但是脑子里又自动地,在清脆的雨声中似慢慢在苏醒,在由着回家后的画面渐渐延伸……
宁硕一动不动躺着,回想起了昨晚按住人吻的一个画面,眉头一跳。
那酥软的触感和女孩子独有的奶香味好像还仿佛在眼前荡漾,伴随着一声声的,宁硕哥。
后来……
雨声中,那几句朦胧而不太真切的话在宁硕脑海里反复组织,反复验证真假,到最后,男人不可思议地深吁口气,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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